第一百六十九章 暗夜结珠,因果初定
永夜森林的意外之后,气氛一度变得微妙而沉默。
叶凌天抱着裹在他宽大衣袍中的夜琉璃,与李逍遥会合。李逍遥只是扫了一眼,便了然于心,嘿嘿一笑,灌了口酒,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拍了拍叶凌天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琉璃始终闭着眼,将脸埋在叶凌天胸膛,似乎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肆虐的咒印之力被暂时压制了下去,一股温暖而磅礴的混沌气息盘踞在她的小腹位置,与她那被初步净化的暗影之力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与循环。这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是她中咒以来从未体验过的。
但同时,那混沌气息的源头,以及昨夜那肌肤相亲、神魂交融的炽热记忆,也让她心乱如麻。她本是高傲的暗夜精灵,因诅咒而不得不屈身护卫,却未曾想会发生如此变故。
叶凌天同样心绪复杂。他并非不负责任之人,但此事纯属意外。他能感受到夜琉璃身体的僵硬和内心的挣扎。他低头,看着怀中那张褪去冷厉、显得格外柔美的侧脸,轻声道:“琉璃,昨日之事……”
“不必多说。”夜琉璃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却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冷,“事急从权,你救我性命,破除部分咒印,是我欠你的。此事……就此揭过,你我仍是宗主与护卫的关系。”
她试图用冷漠重新筑起心防,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叶凌天沉默片刻,没有强求,只是将她抱得更稳了些。“好,先离开这里。”
三人迅速离开了永夜森林,在附近寻了一处相对安全的陨石洞穴暂作休整。
接下来的几日,夜琉璃一直处于一种半闭关的状态,全力适应和掌控体内那混沌与暗影交融后的全新力量。叶凌天和李逍遥则在外守护。
然而,大约半月之后,正在调息的夜琉璃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体内那团混沌气息盘踞之处,生命气机异常活跃,甚至……在缓慢地汲取她与叶凌天的血脉本源之力,孕育着什么!
她本就是神海境中期的大修士,对自身身体的掌控细致入微,这种感觉绝不会错!
“这……怎么可能?!”夜琉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暗夜精灵一族孕育后代本就极其困难,需要漫长的时间与特定的仪式,更何况是与异族结合?而且这才过去多久?
她下意识地运转力量,想要探查甚至……但当她神识触及那团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生命气机时,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不舍,让她硬生生停了下来。
那是她和他的……因果。
她独自在洞穴深处呆坐了许久,最终,化作一声幽幽的叹息。她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茫然,有无措,有一丝隐秘的羞怒,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母性本能与命运弄人的复杂情感。
她走出洞穴时,神色已恢复平静,只是看向叶凌天的目光,深处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
叶凌天正在与李逍遥推演一套合击阵法,见到夜琉璃出关,感应到她气息似乎更加内敛深邃,且并无大碍,便放下心来,问道:“琉璃,感觉如何?力量可还稳定?”
夜琉璃避开他的目光,望向深邃的星空,语气平淡无波:“尚可。咒印被压制了大半,新生的力量也已初步掌控。”她顿了顿,仿佛不经意般补充道,“或许是因为混沌之气的缘故,我的血脉似乎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适应。”
她没有提及那孕育的生命气息。此事太过惊世骇俗,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接受,更不知该如何向叶凌天开口。她需要时间思考,也需要确认这突如其来的“因果”,究竟会走向何方。
叶凌天不疑有他,只当是混沌之气对她暗夜精灵血脉的良性刺激,点头道:“无事便好。我们在此地休整已有些时日,该继续前行了。”
李逍遥在一旁,醉眼朦胧地瞥了夜琉璃一眼,又看了看叶凌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语:“混沌祖龙,暗夜精灵……嘿嘿,这结合诞下的崽儿,怕是不得了啊……有意思,真有意思……”
星空古路,前路漫漫。一个意外的插曲,悄然系下了一道深刻的因果。这因果是福是祸,是缘是劫,都将在未来的岁月中,缓缓揭晓。而此刻,三人再次启程,朝着古路深处,那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险的星域,坚定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