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年4月30日上午8点50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接待室里,气氛格外凝重。江哲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向对面的民警。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了10分钟,却在接待室门口徘徊了许久才敢进来——从接到传唤通知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隐藏了近九年的秘密,终究还是藏不住了。
9点整,民警将江哲带入讯问室。讯问室的灯光明亮而刺眼,正前方的墙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桌子上摆放着事先准备好的证据册,里面有他的银行流水截图、监控画面截图、林薇薇的供述笔录,还有苏清颜日记里提到他的关键页面复印件。
“江哲,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过来吗?”主审民警李警官打开笔记本,语气严肃却不严厉,“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希望你能如实供述,争取宽大处理。”
江哲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白:“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试图用“不知道”“误会”来掩饰内心的慌乱,但声音里的紧张却藏不住。
李警官没有急着追问,而是从证据册里拿出一张银行流水截图,推到江哲面前:“这是你的银行流水,2026年至2034年,每年11月29日,都有一笔5万元的境外匿名转账进入你的账户,来源和林薇薇收到的‘封口费’一致,都是张宏在加拿大空壳公司的账户。你能解释一下,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
江哲的目光落在流水截图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说“是朋友给的”“是投资收益”,但看着截图上清晰的转账时间和金额,又把话咽了回去——每年都在11月29日这个特殊的日子转账,金额分毫不差,这样的“巧合”,连他自己都骗不了。
“说不出来是吗?”李警官又拿出一张监控截图,上面是江哲2025年11月29日下午在科创大厦走廊望风的画面,“这是2025年11月29日,科创大厦15层走廊的监控,你当时站在楼梯间门口,频繁看向楼梯间里面,还和随后出来的张启明交换了眼神。你能说说,你当时在干什么吗?”
江哲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监控画面里的自己,穿着当时公司的制服,表情紧张,眼神里的慌乱和心虚,即使过了九年,依旧清晰可见。他想起那天下午的场景——林薇薇让他用“紧急文件”拖延苏清颜,张启明让他在走廊望风,说“只要看到我出来,就去楼下‘发现’苏清颜的电脑,引导保安往意外方向想”。这些细节,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在看到监控画面的瞬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我……我当时是在……等同事……”江哲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
李警官拿出苏清颜的日记复印件,翻到2025年11月29日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苏清颜的日记里写着,‘11月29日下午5点,江哲拿着紧急文件让我校对,拖延了我5分钟,等我去楼梯间时,里面已经没人了’。还有2025年10月18日的日记:‘本来要去楼梯间查看,江哲硬拉着我去水果店,耽误了半个多小时,回来后薇薇问我去没去楼梯间,好像松了口气’。这些事,你又怎么解释?”
日记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敲在江哲的心上。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沉默了几分钟后,他放下手,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我说……我说……”
江哲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开始供述:“2025年8月,林薇薇找到我,说张宏能帮我解决我妈做手术的钱,还能给我安排更好的工作,条件是……帮他们阻止苏清颜做助农直播。我当时没办法,我妈等着钱做手术,我只能答应……”
他顿了顿,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林薇薇让我平时多留意苏清颜的行程,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她。10月18日那天,苏清颜说要去楼梯间查看,林薇薇怕她发现张启明在楼梯间安装监控,就让我想办法把她拉走,我就说老家寄了苹果,带她去楼下水果店……11月29日那天,林薇薇给了我一份假的‘紧急文件’,让我在下午5点的时候找苏清颜校对,拖延她的时间,还说‘张启明会在楼梯间等着她,你只要在走廊望风,看到张启明出来,就去楼下找苏清颜的电脑’……”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要对苏清颜做什么,只以为是想让她错过直播时间,直到后来看到新闻说苏清颜‘意外坠楼’失踪,我才知道……他们是想害死她……”江哲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悔恨,“后来张宏给了我50万,让我回老家躲着,每年还会给我打5万‘封口费’,让我别把事情说出去……我这些年,每天都在后悔,都在做噩梦,梦见苏清颜问我为什么要帮他们……”
李警官认真地记录着江哲的供述,时不时停下来追问细节:“张宏和林薇薇具体是怎么安排11月29日的行动的?张启明在楼梯间里做了什么?你看到苏清颜进入楼梯间后,还有谁接触过楼梯间?”
江哲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林薇薇说,她会先去楼梯间跟苏清颜争执,推苏清颜一下制造混乱,然后张启明再进去动手。我在走廊望风的时候,听到楼梯间里有争吵声,还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大概过了5分钟,张启明就出来了,他跟我说‘搞定了’,让我赶紧去楼下。我跑到楼下,看到苏清颜的电脑摔在地上,就赶紧喊保安,说‘苏清颜的电脑掉下来了,人可能出事了’……”
他还供述了张宏和林薇薇后续的安排:“张宏让我辞职回老家,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还说如果我敢说出去,就会对我妈不利。林薇薇后来也辞职了,开了一家公关公司,我偶尔会通过加密软件跟她联系,她让我别担心,说张宏会保护我们……”
江哲的供述,与苏清颜的陈述、林薇薇的证词、监控画面、银行流水等证据完全吻合,彻底还原了2025年11月29日谋杀案的全貌——张宏是主谋,林薇薇和张启明是主要执行者,江哲是协助者,四人分工明确,协同作案,目的就是阻止苏清颜的助农直播,维护张宏的农产品垄断利益。
讯问结束后,江哲在供述笔录上签了字,按了手印。走出讯问室时,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却让他觉得格外轻松——隐藏了九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压在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他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当天下午,李警官将江哲的供述笔录整理好,送到苏清颜和陆时衍手中。苏清颜看着笔录上的内容,眼泪再次流下来,但这次的眼泪里没有了愤怒和委屈,只有释然和庆幸——前世的真相终于完整地呈现在眼前,那些作恶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陆时衍拍了拍苏清颜的肩膀:“江哲的供述,让证据链更加完整了。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到张启明,再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引渡张宏,这起案件就能彻底结案了。”
苏清颜点点头,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前世的冤屈即将昭雪,今生的公益之路也会更加顺畅。她会继续守护好“乡村振兴直播项目”,帮助更多的农户,让那些像张宏一样的坏人,再也无法利用资本的力量欺负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