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三年冬,京城的寒意渐浓,但太医院的院落里却暖意融融、人声鼎沸。来自全国各州府乡级医点的百余名医官,背着行囊、带着期盼,齐聚这里参加首期“乡村医官培训班”。这是苏清鸢专为提升基层医疗水平谋划的举措——乡级医点是百姓看病的“第一道防线”,可许多乡村医官要么只懂些草药偏方,要么缺乏系统诊疗知识,遇到稍复杂的病症就束手无策。苏清鸢常说:“百姓看病,最怕的是‘小病拖成大病’,乡村医官的医术提上来了,才能真正让百姓在家门口安心就医。”
早在乡级医点全面铺开时,苏清鸢就发现了基层医疗的短板。山东曲阜杏花村的李铁柱,虽能用艾灸治关节炎,却不懂外伤止血;西南山区的苗医阿木,擅长用草药治跌打损伤,可面对腹痛、发烧等内科病症就没了办法;北方乡下的王大夫,连最基础的针灸穴位都认不全,更别说处理突发急症。这些情况通过各地惠民医馆的奏报传到京城,让苏清鸢愈发坚定了培训乡村医官的决心。
“乡村医官缺的不是爱心,是系统的医术和应急能力。”苏清鸢在太医院议事时对院判李御医说,“培训不能搞花架子,要教就教百姓最需要的——常见病症怎么治、外伤怎么急救、瘟疫怎么预防,每一项都要能落地、能救命。”
在苏清鸢的亲自指导下,太医院制定了详尽的培训方案。培训班每月一期,每期招收百名乡村医官,培训周期为一个月,采用“理论+实践”的模式:前半个月集中学习理论知识,后半个月在太医院各科室实习,由御医手把手带教,确保每位医官都能学懂、学会、能用。
培训课程的设置紧贴乡村实际,没有晦涩的理论推导,全是实用的诊疗技能:
? 常见病症诊治:重点讲解感冒、咳嗽、腹泻、腹痛、关节炎等乡村高发疾病的诊断方法、用药配方和护理要点,配套发放简化版《大靖医典》节选,标注清晰的症状对应疗法;
? 外伤急救:涵盖伤口止血、清创、缝合、包扎,骨折固定,烧伤、烫伤处理等,尤其侧重田间劳作、日常磕碰中常见的外伤类型;
? 瘟疫预防:传授夏季痢疾、冬季流感等季节性疫病的预防知识,包括防疫汤药熬制、环境消毒、患者隔离等实操方法;
? 针灸与护理:精选二十个常用穴位,教医官们用针灸、艾灸治疗头痛、失眠、腹痛等病症,同时讲解日常护理技巧,比如术后换药、卧床病人照料等。
为了让乡村医官听得懂、学得会,太医院的御医们特意把授课语言变得通俗直白。讲“外伤止血”时,御医会现场用猪皮模拟伤口,演示直接压迫止血、止血带止血等不同方法;讲“针灸穴位”时,会让医官们互相在身上标记穴位,手把手纠正进针角度和深度;讲“汤药配伍”时,会现场熬制常见方剂,让医官们通过闻气味、看色泽、尝味道(浅尝)加深记忆。
首期培训班的学员中,来自西南山区苗寨的阿木格外引人注目。阿木今年三十多岁,在寨子里的乡级医点行医十年,靠着祖辈传下来的草药方子,能治些感冒、跌打损伤的小病。可每次遇到外伤出血不止、急腹症等情况,他就只能让村民往几十里外的县城医馆送,不少村民因为路途遥远、延误治疗落下病根,这让阿木心里一直很愧疚。
“我以前只会用接骨草、透骨香治跌打损伤,遇到村民肚子痛得满地打滚,就只能煮点艾草水让他喝,能不能好全看运气。”阿木在自我介绍时,语气里满是无奈,“有一次,寨里的孩子上山砍柴,被树枝划了个大口子,血流不止,我用草药敷了半天都止不住,最后是孩子爹背着他跑了三个时辰到县城,才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我就天天盼着能学些真本事,再也不让村民受这种罪。”
阿木格外珍惜这次培训机会,每天都是最早到课堂、最晚离开的。理论课上,他认真记笔记,遇到不懂的问题就追着御医请教;实操课上,他反复练习伤口缝合、针灸进针,手上被针扎破了好几次也不叫苦。
讲“针灸治腹痛”时,御医现场演示了如何找准足三里、中脘等穴位,用针灸缓解胃肠痉挛引起的腹痛。阿木怕记不住,就在自己身上用红布条标记穴位,吃饭、走路都在琢磨进针的角度。课后,他还主动找御医,请求额外指导:“李御医,我们寨子里很多人都有腹痛的毛病,能不能再教教我,还有没有其他穴位能治?”
李御医见他学习刻苦,便耐心地额外教了他几个辅助穴位,还给他演示了不同腹痛类型的辨证方法:“如果是受凉引起的腹痛,要加灸神阙穴;如果是吃了生冷食物引起的,要重点扎内关穴。你回去后要多实践,慢慢就能摸出规律了。”
外伤缝合课上,阿木更是反复练习。起初,他用御医提供的猪皮练习缝合,线迹歪歪扭扭,还总出现漏缝、过紧的问题。看着其他学员都能缝得整齐规范,阿木心里很着急,晚上就一个人留在实操室,借着油灯的光继续练习。御医发现后,特意留下来指导他:“缝合时要保持手稳,针距要均匀,拉线力度要适中,太紧会影响血液循环,太松会导致伤口愈合不良。”
在御医的指导下,阿木的缝合技术进步飞快,到实习时,他已经能熟练完成简单的伤口缝合。实习期间,阿木被分配到太医院的外伤科,跟着御医处理各种外伤病人。有一次,一位农夫被农具划伤了手臂,伤口深且长,阿木在御医的监督下,成功完成了伤口清创、缝合和包扎,整个过程有条不紊,连御医都称赞道:“阿木,你学得很快,这个伤口处理得很规范,回去后完全能独立处理这类外伤了。”
除了阿木,其他学员也都各有收获。来自河北保定的乡医张大夫,以前不懂骨折固定,遇到骨折病人只能用木板简单捆绑,常导致愈合畸形。通过培训,他学会了科学的骨折固定方法,能用夹板、绷带为不同部位的骨折患者进行固定,还掌握了如何判断骨折是否移位的技巧。
来自江南的林大夫,以前只会用汤药治感冒,通过培训,她学会了用针灸、艾灸结合汤药治疗,还掌握了流感的预防方法:“以前村里闹流感,我只能给生病的村民开药,现在我知道怎么熬制防疫汤药,怎么给村里的环境消毒,能提前预防流感传播了。”
半个月的理论学习结束后,学员们进入太医院各科室实习。在实习过程中,他们把学到的理论知识运用到临床实践中,遇到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向御医请教,诊疗水平得到了快速提升。阿木在外伤科实习时,参与处理了十余例外伤病人,从伤口止血、清创到缝合、包扎,每一个环节都能独立完成,有时还能给御医提些乡村常见外伤的处理建议。
一个月的培训结束后,学员们带着满满的收获返回各自的乡级医点。临走时,苏清鸢亲自为他们送行,还为每人发放了一套针灸针、消毒用品和加厚版《大靖医典》节选:“你们是百姓健康的守护者,希望你们把学到的本事用在实处,多为百姓办实事、解难题。以后太医院会定期组织复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惠民医馆上报,我们会及时为你们解答。”
阿木回到苗寨的乡级医点后,很快就把学到的本事用在了实践中。培训结束后的第三天,寨里的村民王二柱上山打猎时,被野猪咬伤了大腿,伤口深达三寸,血流不止。王二柱的家人急得团团转,赶紧把他送到乡级医点。
阿木见状,立刻按照培训时学到的方法,先用干净的布条对伤口进行直接压迫止血,然后用烈酒清洗伤口、清创,再用缝合针将伤口对齐缝合,最后用无菌纱布包扎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控制住了出血。
“阿木大夫,我这伤能好吗?”王二柱虚弱地问道。
“放心吧,二柱哥,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给你开了消炎的草药,你按时服用,每天来换药,半个月就能拆线,不会落下病根的。”阿木信心十足地说。
接下来的半个月,阿木每天都给王二柱换药、检查伤口,还教他如何进行康复护理。半个月后,王二柱的伤口顺利愈合,拆线时,他紧紧握住阿木的手,感激地说:“阿木大夫,谢谢你!要是以前,我这伤肯定得往县城跑,说不定还会感染。现在你在家门口就把我的伤治好了,你的本事真是不比县城医馆的大夫差,我们看病更有底气了!”
消息很快在寨子里传开了,村民们都知道阿木从京城学了真本事,纷纷来找他看病。有位老人腹痛难忍,阿木用针灸扎了足三里、中脘等穴位,不到半个时辰,老人的腹痛就缓解了;有个孩子被开水烫伤,阿木用培训时学到的烧伤处理方法,给孩子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孩子很快就痊愈了,还没留下疤痕。
阿木的故事只是众多培训学员的一个缩影。来自河北保定的张大夫,返回乡级医点后,成功为一位骨折的村民进行了科学固定,避免了畸形愈合;江南的林大夫,在村里流感高发期,熬制防疫汤药免费分发给村民,还对村里的水井、街道进行消毒,有效阻止了流感传播。
各地的乡村医官们,把在培训班学到的知识和技能,灵活运用到日常诊疗中,乡级医点的诊疗水平显着提升。以前很多需要跑到县城医馆才能治的病,现在在乡级医点就能解决;以前处理不了的外伤、急症,现在乡村医官也能从容应对。
为了检验培训效果,苏清鸢让太医院派医官前往各地乡级医点进行抽查考核。考核结果显示,经过培训的乡村医官,对常见病症的诊疗准确率达到了八成以上,外伤急救的规范率更是超过了九成。不少百姓在接受抽查时,都对乡村医官的医术赞不绝口:“现在的乡医本事越来越大了,我们小痛小病不用跑远路,大病也能在乡医这里先应急,真是太方便了!”
景和三年年末,太医院向萧玦和苏清鸢提交了乡村医官培训的总结报告:“首期乡村医官培训班成效显着,百余名医官返回基层后,共救治患者万余人次,诊疗准确率达八成以上,百姓满意度高达九成。各地乡级医点的接诊量较之前增长了三成,县城医馆的压力也得到了有效缓解。”
萧玦看完报告后,龙颜大悦:“清鸢,你主导的这次乡村医官培训,真是惠及万民的好事!乡村医官医术提升了,百姓看病更方便、更安心了,这正是我们推行民生政策的初衷。”
苏清鸢笑着回应:“陛下过奖了。基层医疗是民生之本,只有让乡村医官的医术提上来,才能真正实现‘小病不出乡、大病不出县’。接下来,我们要把培训班常态化,扩大培训规模,让更多的乡村医官能参与培训,同时根据各地的实际需求,调整培训内容,比如给西南山区的医官多增加蛇咬伤、虫蜇伤的处理培训,给北方乡村的医官多增加冻伤、流感的诊疗培训,让培训更有针对性。”
萧玦深表赞同:“你考虑得十分周全。朕会下令,让户部拨款支持培训班的常态化运营,同时让各地惠民医馆做好培训后的跟踪指导,确保乡村医官能把学到的本事用在实处。朕相信,随着越来越多的乡村医官提升医术,大靖的基层医疗体系会越来越完善,百姓的健康也会更有保障。”
冬日的阳光透过太医院的窗棂,洒在整齐摆放的针灸针、草药包和培训教材上,映照出乡村医官们求知的身影和百姓们欣慰的笑容。乡村医官培训班的持续推进,不仅提升了基层医疗水平,更织密了守护百姓健康的“安全网”。在萧玦与苏清鸢的携手努力下,大靖的民生事业不断向前发展,景和盛世的画卷上,又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百姓们的日子也愈发安康、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