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三年冬末,一场大雪过后,黑风口前线的战场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积雪覆盖了满地的血迹与残戈,凛冽的寒风中,再也听不到厮杀声与马蹄声,只有燕云军士兵们收拾战场的身影,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萧玦站在曾经的阵地前,望着匈奴逃窜的方向,手中紧握着那枚苏清鸢送他的平安符——历经战火洗礼,平安符依旧完好,就像他们守护的燕云,虽经劫难,却愈发坚韧。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马赶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王爷,匈奴派使者来了,就在营外,说要向咱们求和!”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他深知,匈奴经此一败,三万骑兵折损过半,粮草被烧,士兵们又受严寒所困,早已是强弩之末,求和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带使者来见我。”萧玦沉声道,转身走向中军大帐。
不多时,匈奴使者被带进大帐。他身着厚重的皮袄,脸上带着疲惫与敬畏,见到萧玦,立刻躬身行礼:“匈奴使者莫日根,见过靖王殿下。我可汗听闻殿下神威,愿与大靖修好,特命我前来献上求和之礼,望殿下恩准。”
萧玦坐在主位上,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莫日根,缓缓开口:“你们可汗既然想要求和,就说说,有什么诚意?”
莫日根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书,双手奉上:“这是我可汗亲笔写下的盟约,承诺三条:第一,归还此前掠夺的燕云百姓与所有物资,三日之内,必让百姓平安返回故土;第二,每年向大靖进贡良马两千匹、皮毛五千张,直至十年之后;第三,十年之内,匈奴绝不踏足燕云边境半步,若有违背,甘受大靖天威惩处。”
萧玦接过羊皮书,仔细翻阅。一旁的林策等将领纷纷围上前来,看到盟约内容,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但萧玦并未立刻答应,而是对莫日根说:“盟约内容我已知晓,容我与王妃商议后,再给你答复。”
当天下午,萧玦快马赶往临时救护营,将匈奴求和的消息告诉了苏清鸢。此时的苏清鸢正在给最后一批伤员换药,听到消息后,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眼中泛起泪光——她知道,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士兵们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百姓们也能恢复安稳的生活。
“你觉得,我们该答应吗?”萧玦握着苏清鸢的手,轻声问道。他尊重苏清鸢的意见,更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离不开她的后勤支持与智慧。
苏清鸢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匈奴此次求和,诚意尚可——归还百姓与物资,能让那些流离失所的家庭团聚;进贡物资,能充实我们的储备;十年不入侵,能让燕云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只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在盟约中明确惩罚条款,让他们不敢轻易背约。”
萧玦点点头,与苏清鸢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是这么想的。明日我会回复匈奴使者,同意求和,但也要严正警告他们,若敢背约,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第二天一早,萧玦再次召见莫日根。中军大帐内,燕云将领们分列两侧,气势威严。萧玦将修改后的盟约扔在莫日根面前,沉声道:“盟约我已看过,大靖可以同意。但我要再加一条:若匈奴十年之内有任何违约之举,大靖将立刻出兵漠北,踏平你们的王庭!你回去告诉你的可汗,这不是威胁,是警告!”
莫日根连忙拿起盟约,仔细查看,见条款虽严,却并未超出匈奴的承受范围,立刻躬身应诺:“殿下放心,我定将殿下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可汗,匈奴绝不敢违约!”
三日后,匈奴果然履行了第一条承诺——数百辆马车满载着此前掠夺的百姓与物资,缓缓驶入燕云境内。百姓们身着破旧的衣裳,脸上却满是归家的喜悦。当他们看到前来迎接的苏清鸢与女子救护队时,纷纷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多谢王妃娘娘!多谢靖王殿下!我们终于回家了!”
苏清鸢连忙扶起百姓,轻声安慰:“大家快起来,回家就好。我们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吃的和住的地方,以后再也不用怕匈奴了。”她让人将百姓们妥善安置在临时营地,为他们提供热饭热汤和干净的衣物,还安排医官为受伤的百姓诊治。
西坡村的张老汉,此前被匈奴掳走,如今终于回到了家乡。当他看到自家的房子虽被烧毁,却已被村民们帮忙重建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苏清鸢笑着对他说:“张大爷,以后好好过日子,燕云会越来越安稳的。”
又过了一个月,匈奴的第一批贡品如期送达——两千匹良马个个高大健壮,五千张皮毛柔软厚实。萧玦让人将良马分给联防军,充实骑兵力量;将皮毛分给边境百姓和士兵们,让大家能更好地抵御严寒。百姓们拿着柔软的皮毛,脸上满是笑容:“有了这些皮毛,今年冬天再也不怕冷了!”
随着求和盟约的履行,燕云边境彻底恢复了和平。曾经戒备森严的哨所,如今成了百姓们往来贸易的通道;曾经荒芜的边境村落,如今又响起了鸡鸣犬吠;惠民坊的医疗区、教育区、生产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百姓们看病、读书、做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萧玦与苏清鸢也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宁。这日,他们并肩站在蓟州城的城楼上,望着远处生机勃勃的田野和炊烟袅袅的村落,心中满是欣慰。苏清鸢轻声说:“你看,这就是我们守护的家园,真好。”
萧玦握住苏清鸢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是啊,真好。以后,我们要一起把燕云建设得更好,让百姓们永远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蓟州城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远处的草原上,匈奴的骑兵再也没有出现;近处的街巷里,百姓们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这场历时数月的战争,最终以燕云的胜利告终,而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将像一颗种子,在燕云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守护着一代又一代的燕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