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雨晴怎会真心嫁给你这种废物』...」她哽咽重复着当年的话,「『别以为秦家那点家底能入我张家的眼』...『你不过是我无聊时的玩物』...」
她痛苦地捂住嘴巴:「我在内心尖叫,但身体不受控制...仿佛被关在玻璃牢笼里...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朗心碎的表情...」
鬼谷先生取出一本古旧线装书,迅速翻到某页:「《太上洞玄灵宝真一消魔玉符》记载,被咒制者往往会在精神崩溃边缘产生自保本能。」
他指着书中一段文字:「『身被缚而心犹存,指绘符印以护魂』。张小姐的指尖符文正是这种本能反应。」
秦朗闭上眼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婚礼上张雨晴冷漠的笑容,刺血的羞辱,宾客们震惊的表情,以及他独自离去的背影...
那日雨下如注,他撑着油纸伞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婚戒丢进了暗渠,却不知戒面上的夔龙纹已与他胸前玉佩产生共鸣。
「我找了很久那枚戒指...」秦朗低声自语,「没想到它竟是关键...」
回忆中,秦朗在雨中茫然行走,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古桥上。
他俯瞰桥下湍急的河水,曾经一度想纵身跃下。
就在那一刻,胸前的玉佩突然发热,一道清光闪过,驱散了他心中的绝望。
那是龙玉第一道裂纹觉醒的时刻。
鬼谷先生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小心打开,里面躺着一块形状奇特的白玉碎片,与秦朗的龙玉轮廓相吻合,似是同源。
「此为『龙玉残片』,我祖上偶得之物。」鬼谷先生解释道,「每当龙玉主人情感波动剧烈时,残片便会有所反应。」
残片此刻微微泛光,与秦朗胸前玉佩遥相呼应。
鬼谷先生轻轻将残片置于张雨晴手心,残片光芒顿时大盛。
「有趣。」鬼谷先生眉头微挑,「龙玉认主不易,却对张小姐如此亲和。」
张雨晴内心深处,始终保留着对秦朗的那片净土,哪怕被操制也未能完全侵蚀。
「每次蛊毒发作后...我会有短暂清醒...但很快又被操制...」张雨晴声音微弱,「在那些清醒的时刻...我只想对你说对不起...」
铜盘中显示出更多记忆——张雨晴深夜独自在房间,满脸泪痕,右手颤抖着在纸上写字,左手却不受控制地要阻止。
「我曾试图给你写信...画满符咒的纸条...但都被罗天成发现销毁了...他说如果我再反抗...就会让我亲手...」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让你亲手做什么?」秦朗紧逼问道。
「让我亲手...杀了你...」张雨晴声音细如蚊呐,「他说蛊毒加深,我会彻底失去意识...成为他的杀人工具...」
鬼谷先生翻动《罗氏咒心谱》残页,指向一段文字:「『咒成六重,可摄心神;咒至九重,可夺天命』。张小姐体内蛊毒已至第五重,若再加深...」
他面露忧色,从古籍中取出一幅附图——被咒制至深者双目赤红,面无表情,如行尸走肉般执行施咒者命令。
张雨晴突然猛地挣扎起身,一把抓住秦朗的手腕,咬了下去。
齿痕瞬间渗出血珠。
「记住这痛,下次见我失控就咬这里!」她声音嘶哑而坚决,「痛能唤醒真我!痛是唯一能短暂冲破蛊毒的方式!」
鬼谷先生迅速从案头取出一小瓶琥珀色液体,滴在张雨晴唇边:「太玄定魂液,可暂时稳定神魂。」
他将定魂液瓶塞拔开时,液体竟发出轻微龙吟之声,与秦朗胸前玉佩产生共鸣。
秦朗震惊地望着手腕上的齿痕,胸前玉佩的第四道裂纹隐约有了形状,光芒若隐若现。
「龙玉感应到了。」鬼谷先生神情肃穆,放下手中《罗氏咒心谱》残页,「痛楚与真情往往能激发古玉灵性。」
他将太玄定魂液小心收好,又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黄铜盒子,内藏一枚古朴的铜镜。
镜面乌黑如墨,边缘刻满了篆书符文。
「『照心铜镜』,可窥见人心深处真实情感。」鬼谷先生将铜镜悬于张雨晴上方,「让我们看看蛊毒下的真心。」
铜镜中刀映出张雨晴内心深处的景象——无尽黑雾中,一点金色光芒顽强地跳动着,光芒中心是她与秦朗相拥的虚影。
虞老静静走入房间,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少爷,我们查到罗天成祖传玉佩的来历了。」
他打开木盒,一张泛黄的羊皮卷展现在众人面前,上面绘制着两枚玉佩——一枚正是秦朗胸前所佩,通体青翠;另一枚则在罗天成手中,呈现出暗红色。
「这是上古传下的龙凤双玉,相传为一对。」虞老指着羊皮卷上的文字,「龙玉属阳,代表光明正大,能护心智清明;凤玉属阴,代表暗中谋划,可摄他人心魄。」
鬼谷先生小心翻动《罗氏咒心谱》残页,找到与羊皮卷相关的记载:「两玉相生相克,一阴一阳,本为天地平衡之物。」
他又取出照心铜镜照向羊皮卷,镜中竟显现出更多隐藏文字:「『龙凤相争自古有之,得双玉者可定胜负』。」
秦朗仔细观察羊皮卷:「这里记载,龙凤双玉原为一体,后因某种原因一分为二。龙玉代表家族正统,凤玉辅佐护卫。」
「没错。」虞老点头,「按照族谱记载,凤玉本由秦家旁支掌管,负责家族安全。三百年前,一场大火后凤玉失踪,秦家地位也逐渐没落。」
鬼谷先生翻开一本线装古籍《玄门秘录》,指向其中一段记载:「『龙玉九纹现,天门可开;凤玉七纹明,幽冥可通。
二玉合一,天地归位』。」
「这天地相生相克太玄妙了。」虞老叹息,「罗天成不知从何处得到凤玉,又利用凤玉力量加蛊毒双重操制,难怪效果如此显着。」
张雨晴躺在躺椅上,右手食指依然在不自觉地绘制符文,渐渐在扶手上勾勒出一个复杂图案,隐约可见一条龙形轮廓。
鬼谷先生取出一张黄符轻轻覆于其上,黄符瞬间燃起金色火焰,却不灼伤木质扶手。
「龙形护魂符,是与龙玉相辅相成的古老法术。」鬼谷先生惊叹,「张小姐体内似乎藏有某种传承记忆,在危急时刻自发护身。」
「凤玉本是昔日秦家先祖赠予挚友,不想竟落入罗天成之手。」虞老指向羊皮卷最下方的一行小字,文字已经模糊不清,「相传合而为一,可得天地之力,打开九重天门...」
秦朗握紧的拳头下,是对过去三年误解的无声道歉。
胸前玉佩第四道裂纹愈发清晰,散发出微弱光芒。
「罗天成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秦朗冷声问道,「仅仅是古玉?」
「恐怕不止。」虞老面色凝重,「根据我们调查,罗家祖上曾是秦家家奴,世代效忠。直到三百年前那场大火,罗家先祖被冤枉盗取凤玉,处以极刑。」
鬼谷先生翻动《罗氏咒心谱》最后几页,那里有一幅残缺的家族树,能隐约看到罗氏与秦氏的联系。
「据此残页记载,罗家先祖本是秦家玄门护法,掌管凤玉辅佐家主。」鬼谷先生指向一段密密麻麻的小字,「大火之夜,秦家遭遇神秘袭击,凤玉失窃,罗家先祖被指认为盗玉者。」
「冤枉?」
「据族谱秘记记载,真正的盗玉者另有其人,但为时已晚。」虞老沉声道,「罗家自此发誓要复仇,并寻回凤玉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