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妈妈还是不情愿,我这么早的出国留学,可在我的一再坚持,还有爸爸的劝说下,终于松口让我出国留学,并精心地准备着我出国所需要带的东西。我在出国的前夜,恳求妈妈和我睡一起,因为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父母,爸爸也欣然应允,即使他孤枕难眠,也把妈妈让给了我。
我像小时候那样,将头枕在妈妈的腋窝里,倾听着妈妈的心跳。“妈妈,我知道您一心撮合我和楚濂,觉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您看着长大的,可您真的了解他吗……”“怎么了,绿萍,你这一个月来,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你……”
“唉!妈妈,你知道嘛,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具体的说,应该不是一个,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嗨!就是我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开始我只认为是一个梦而已,可我梦见的有的实现了。”“绿萍,你说吧,妈妈相信你,妈妈也做过梦见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说就是,妈妈只听不问。”
“妈妈,你知道嘛,楚濂从十五起就惦记上了紫菱,他选择常常来找我玩,只不过是个幌子。前几天,在您午睡的时候,他和紫菱说开了,紫菱和他,还要撮合我和陶剑波在一起呐……在梦里我公演结束后,楚濂就把我拉跑了,要和我摊牌,说他和紫菱的事,因为他精神恍惚,出了车祸,我断了一条腿,被截肢了……”
妈妈搂紧我,她感受到我眼里的泪泅湿她的腋窝,我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下一下从头往下慢慢地抚摸着我。“以后怎么样了……”妈妈有些哽咽地问道。
“他和我结了婚,却心心念念惦记着紫菱,紫菱自觉自知地以为她将楚濂让给了我,因为楚濂放不下她,就和费云帆结婚了,在法国待了两年又回来了,他们旧情复燃,我自杀未遂后离婚……”
妈妈气愤难当,拉起我,就回到她和爸的房间,推醒了爸爸,“展鹏,不要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爸爸打了一个哈欠,睁开眼睛,看到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舜涓,绿萍,是出啥事情了……”“出大事情了,展鹏……”
当爸爸听妈妈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气得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这个混账小子,紫菱那么小他就惦记上了,还给我们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害了我两个女儿,他还委屈……是可忍孰不可忍,以后不准他再来我们家。绿萍,你安安心心地上学去,紫菱有你妈和我看着,我汪展鹏的女儿,他一个都配不上。”
“舜涓,你还是去绿萍房间陪着她,晚上警醒着点,要是绿萍做噩梦了,你……”“知道了,你想到的,我早就晓想得了。明天咱们送了绿萍,你我得去找老楚他们两口子谈谈,不能轻饶了楚濂那混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哼!他十五岁,我们的紫菱才多大?这么些年,这是拿我们一家子当傻子啊……哼!到现在才发现,我们是……”
原本已经平息了怒火的爸爸,听了妈妈这话,又暴起了,但还是转圜语气对我说:“绿萍,不要让他坏了心情,赶快和妈妈睡去吧,明天还要坐好长时间的飞机呐,一定要休息好……”“晓得了,爸爸,谢谢您!爸爸,妈妈,谢谢您们养育了我,又将我养育得这么优秀,给了我这么好的生活。”
“哎呦,我的女儿,我们是你的爸妈,应该的,说的爸爸眼酸,想下雨……得,舜涓快领你女儿休息去。”“嘁!明明心里喜欢的很,还故作嫌弃,虚!太虚了……”“舜涓,在女儿面前就不能给我留些面子,别总要立刻揭穿我,看破不说破,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哦。”
我们娘俩再次回到楼上,已经是凌晨,我们重新躺下,什么也没说,不知不觉中各自睡去。一觉醒来,妈妈已经不在身边,想来是去厨房帮着阿秀准备早饭去了。我洗漱后出门,对门的紫菱好像还在睡,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我下楼果然在厨房里看见了妈妈,又往平时爸爸所坐的沙发那里看去,却没有看到每天“周而复始”地坐在同一位置,重复看同几家报纸的父亲。“妈!我爸呐……”“绿萍,怎么不多睡会儿,那么晚才睡……”“没什么,我上了飞机补觉就是,哦!妈,我爸呐……”“哦!你爸他开车去给你买你爱吃的油条小笼包去了,说你以后好长时间吃不到……”
我还没来得及出厨房,就听见开门声,接着爸爸提着油条小笼包什么的进来,看见我连忙说道:“绿萍,怎么不多睡会儿,那么晚才睡……”果然他和妈妈是两口子,见面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的。“爸爸,妈妈,我好感动哟,我都舍不得走了……”“那好办,把机票退了……”“展鹏,你不能这么惯孩子,会……”
“哈哈……”“哈哈……你啊,怎么没看出来,绿萍故意逗你呢……咱我们的绿萍什么时候不是言出必行,像极了年轻时的你。”“哼!你们父女俩就是一体的,阿秀,紫菱怎么还没下来,你上去叫她下来,整天懒懒散散的,不求上进……”
“哎呦,妈妈不就是不愿意上大学嘛,怎么就不求上进啦……”紫菱说着就要拉妈妈的胳膊,被妈妈摆盘巧妙地躲开,紫菱明显地一愣,接着又到爸爸身边,正想“故技重施”,可看到从来都是笑脸迎她的爸爸,本着脸看她,立刻乖觉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吃饭。
吃过饭,爸爸开车送我去机场,在路上遇到了楚家的车,他们家全员出动送机。我爸打了指示灯,让他家的车跟在后面。爸妈和我,面沉似水,只有紫菱脸上有隐不住的笑容。
我们到机场的时候,因为一路顺畅,早到了好长时间。便去贵宾室候机,陶剑波他们一家也是全员出动,比我们到的还早,明面上楚濂和陶剑波很铁,见到他,自然要寒暄几句。就这样,他原本想直接来到我和紫菱身边的打算,就一下子落空了。
看着他心不在焉地和陶剑波他们说着话,眼睛不时地瞥向紫菱,我拉了拉妈妈的衣角,妈妈感受到楚濂投来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挡在了紫菱面前。爸爸把楚伯父叫到没人的地方,将楚濂那天午后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气得楚伯父勃然变色,直呼他为“逆子”“混帐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