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景关,韩大将军面色如霜,怒目注视着后勤队伍将黄沙缓缓拉入城关。他正欲发作,后勤之人战战兢兢,赶忙呈上秋灵的腰牌,嗫嚅道:“秋大将军吩咐我们如此行事,他言明一切后果皆由他一力承担,还请大将军莫要多问。”
韩大将军心中愤懑如汹涌暗流,却也只能强行按下,紧抿双唇,眼睁睁看着后勤将黄沙堆放在城关里,终究未吐出一个字。
剑梦关,黄仁忠瞧见后勤拉黄沙回来,满脸皆是茫然之色,疑惑问道:“我师弟究竟在做什么?他若需要黄沙,这城里城外,漫地皆是,何苦大费周章,从远处运来?”
后勤人员一脸无奈,小心翼翼道:“秋大将军严令,不可透露所做之事,此乃军令。”
黄仁忠不禁咋舌:“嘿!连我都要瞒着?”
监军赶忙劝道:“以免走漏风声,大将军还是莫要多问的好。”
黄仁忠思索一番,点头,而后对着后勤道:“你们只管照做便是,切莫多言,专心干活。”
后勤众人赶忙行礼,齐声应道:“是。”
秋灵领着后勤归来,天色方才破晓,众人皆是疲惫不堪,倒头便睡。韩大将军听闻此事,不禁冷嘲道:“怎么,难不成是要在梦里攻城掠地?”
直至中午,秋灵悠悠转醒,旋即招来几位跟随自己的将军,笑道:“是时候干活了。”
雷少将赶忙应道:“得嘞!大将军您尽管吩咐。”
秋灵笑着道:“十级城关地处后方,其后门并无翁城,城外亦无拒马等防御设置,城门相对薄弱。故而,我打算在前、后门借助黄沙、暗器等,布置些许陷阱,以作临时抵御敌军之用。”
钱少将满脸诧异,脱口而出:“不是吧!大晚上您跑到城外去挖黄沙,就为了这个?城里本就有啊!”
秋灵微微一笑,解释道:“非也,我在两关之间的道路上挖掘陷阱,挖出的黄沙无处堆放,若就地堆积,恐遭敌军怀疑,所以才拉回城里,二次利用罢了,不然韩大将军怕是要对我‘食肉寝皮’了,我可是把他后院堵得水泄不通。”众将听闻,皆是无奈摇头。
秋灵继续道:“布置陷阱一事,你们各自带人去办,后勤我另有他用。”众将闻此,皆是一脸惊愕。
雷少将叫苦不迭:“啊?早知道还要干这苦力活,我就不来了。”
秋灵抬手,“啪”的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笑骂道:“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雷少将捂着头,瞧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吕副将,无奈摇头道:“您是爷,我干还不行吗?”
言罢,秋灵拿出一份陷阱图纸,递给孙中将,认真道:“这一份是剑梦关的。那边后门城内已有准备,但城外仍有所欠缺。孙中将,你将此地图送去,让我师兄依照地图在城外加设防护。我打算逗敌军玩玩,就怕把他们惹急了,跑去攻城。”
孙中将一脸疑惑:“师兄?”
秋灵解释道:“正是剑梦关大将黄仁忠。他与我同出训练营,他年长于我,故而我称他为师兄。此人为人和善,凡事皆可商量。”
孙中将领命,带上图纸,策马扬鞭,疾驰而去。黄仁忠见到图纸,即刻命士兵依言办理。
靖景关这边,秋灵将图纸给了几位将军。俞中将指挥后门陷阱的设置,雷少将满脸不情愿地带队劳作;李中将负责前门陷阱布置,钱少将打头阵。吕副将与归来的孙中将则继续管理带领而来的将士。
而秋灵,每至天黑便悄然消失,白日又准时现身,而后便是酣然大睡。布置陷阱的士兵们却是白日忙碌,日落便撤回城内。
景剑关里,一名崇御士兵匆匆踏入大厅,只见厅内一片狼藉,三个首领与一个军师,还有数位勇士,皆喝得东倒西歪。士兵急忙摇醒一位首领,急切道:“首领,首领快醒醒。那些盛乾人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从早上一直忙活到现在,一直在城门口折腾。”
那首领甩了甩头,晕晕乎乎地问道:“什么?小蚂蚁在搞啥?”
士兵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此时,军师悠悠转醒,沉思片刻道:“我们进城已有十数日,盛乾人却迟迟未动,这不合常理。如今他们在临近的两个城关搞小动作,必定没安好心。趁他们尚未完工,赶紧派人去拆了!”
先前那位首领思索片刻,沉声道:“我们已与蛰蟒大人取得联系,必须稳固占据此城,为我军进入盛乾之路牢牢守住,容不得半点闪失。”旋即吩咐一个头领,带领一群将士,气势汹汹地朝着靖景关冲去。
靖景关城楼上,韩大将军满脸不屑,冷哼道:“敌军岂会将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放在眼里。”
李中将赶忙解释:“韩大将军,我们大将军说了,只是暂时布置一下。待我们任务完成,离开之前,便会拆除。”
韩大将军听闻,气得拂袖而去。
韩大将军尚未走远,城墙上陡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李中将大声呼喊:“小钱,快回来。”
钱少将听闻,立刻丢下手中工具,带领士兵如疾风般火速涌入城内。
李中将顾不上韩大将军才是一城之主,当机立断下令:“关城门。”
厚重的城门伴着一声轰然巨响,重重紧闭,守门将士得知敌军来袭,也无暇顾及是谁下令,即刻执行关门之令。
敌军士兵如饿狼般冲到城门下,迫不及待地开始拆除陷阱。他们骂骂咧咧,面露得意之色,自以为占了便宜,却不想,这未完成的陷阱亦是暗藏玄机。一名敌军士兵一脚踩在松动的木板上,“咔嚓”一声,木板断裂,他整个人直直掉进陷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旁边的士兵刚想去救,又被隐藏的绊马索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就在此时,城墙上响起一阵整齐的弓弦拉动声。“放!”随着韩大将军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仿若蝗虫过境,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如骤雨般朝着敌军倾泻而下。
敌军顿时乱成一团,他们左躲右闪,却终究无处可避。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中箭倒地。一些士兵转瞬之间便全身插满利箭,恰似一只巨大的刺猬。
头领在后方见状,气得暴跳如雷,又接连发动几波攻击,却依旧毫无斩获,最后只能无奈地嘶吼着:“撤!快撤!”敌军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只留下一地的尸体与斑斑鲜血。
李中将收起手中弓箭,嘴角泛起一丝轻笑:“小样,大将军都忌惮我的箭术,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钱少将放声大笑:“威武。”转而又问道:“那接下来,还继续布置陷阱吗?”
李中将点头:“嗯,不过你先带人把尸体收拾了吧!”
钱少将惊叫道:“啊!我还要去拖尸体?”
李中将没好气道:“后勤人员全被大将军带走了,你不拖,难道等着尸体发臭?”
钱少将满脸崩溃:“煮饭都让我们自己动手,味道差了好几个档次,现在这活儿还是我们干啊?”
李中将不耐烦道:“废话那么多,赶紧去。”
钱少将一边大喊委屈,一边无奈地带人干活……
景剑关里,败退的头领带伤返回,哭丧着脸对首领道:“首领,那些盛乾人太狡猾了,根本不与我们正面交锋。我们刚到,他们就躲回城里了。”
军师赶忙问道:“他们在门口弄了些什么?”
头领嗤笑道:“不过是些没什么用的绳子、木板,还有一些带刺的球,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伤害不大。只是他们好像多了些厉害的射箭人。”
首领思索道:“前些天便听说他们来了援军。想来是怕我们攻打那两个城关。”
一个大块头首领一听打架,竟然从醉梦中醒来,惊喜的道“打哪里?现在打吗?”
这一嗓子,又惊醒了最后一个首领和数个勇士,全都瞪着眼睛,等军师回答,好像在问“我什么时候能杀个痛快?”
军师赶忙劝道:“不可攻其他城池,我们需保存实力。盛乾国内好物众多,何必啃硬骨头?且等蛰蟒大人率大军压境,我们直捣盛乾关内便是。”
首领思考片刻,点头道:“我们如今身处他们中后方,就这点兵力,确实不宜硬拼。守好这条通道,才是重中之重。”旋即对头领命令道:“你每日带人去捣乱几次,密切监视他们是否有什么大动作。”
头领领命:“是。”
另外两个头脑简单的首领,以及那群勇士听闻,明显面露失落之色。但终究没有强行去攻城的意思,而是回去继续喝酒吃肉,醉生梦死。
秋灵依旧每日挖掘她所需的沟壑。两位中将则继续带领士兵在城门口布置陷阱。敌军前来破坏,便重新布置。
不知过了多少次,钱少将带人修复完陷阱归来,一脸疲惫地看着李中将,问道:“大将军布置这些东西究竟有何用?累得人半死,对敌军的伤害也不大啊!”
李中将微微一笑,解释道:“主要作用是减缓敌军冲击速度,好给弓箭手争取更多杀敌时间。”
钱少将恍然大悟,惊道:“好像还真是这样。”
小剧场
一日,秋灵偶然撞见刘副将之妻与旁男子幽会,心中纠结,想提醒刘副将,却又怕直言太过难堪。于是,她在市场精心挑选了几颗翠绿欲滴的白菜,送到刘副将手里。
刘副将满脸感激,憨笑道:“哎呀!你咋知道我爱吃白菜,多谢,多谢。”言罢,便满心欢喜地抱着白菜回家了。
秋灵见状,不禁傻眼,赶忙转身返回市场,买了一把翠绿得毫无杂质的青菜,火急火燎地给刘副将送去。
没想到刘副将接过青菜,热情道:“大将军咋这么客气呢!快进屋吃饭。”
秋灵微微歪头,瞧见刘副将之妻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姿妖娆如蛇,正站在屋内。秋灵直言道:“不了,我吃不了绿。”
刘副将满不在乎:“不喜欢吃,你还买?不吃拉倒,老子吃。”
秋灵气得跺脚,索性直接买了一顶绿色的帽子。次日,遇见刘副将,不由分说便给他戴在头上,没好气道:“这个和你挺搭。”
刘副将还乐呵呵地谢道:“多谢。”秋灵气得几欲吐血,转身不再理他。
几日后,刘副将哭哭啼啼地找到秋灵,哭诉道:“我老婆竟然背着我偷人……呜呜……”
秋灵无奈道:“我早就知道了。”
刘副将一拍桌子,怒目而视:“那你为啥不告诉我?”
秋灵忍不住咆哮道:“你是猪吗?老娘送你白菜是绿的,青菜也是绿的,这不就是提醒你被绿了吗?老娘看你还不明白,直接送你绿帽子,你还是不懂。你活该被绿,简直跟猪一样!”
刘副将一愣,委屈道:“不是红色的吗?你咋不直接说啊!老子是色盲啊!还戴着你送的帽子满大街跑。你现在才告诉老子,帽子是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