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魔尊指尖的血丝滴落在地，瞬间化作一道猩红符纹，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墨渊只觉得胸口一闷，像是被巨锤砸中，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岩壁上，喉头一甜，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刚站稳，眼前已经变了天。
百丈高的猩红魔影从魔尊背后升起，像一座山压了下来。那东西没有脸，但墨渊能感觉到它在“看”自己。空间开始崩裂，裂缝里渗出黑色雾气，地面寸寸塌陷，连空气都被撕成了碎片。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最后只剩一点防御属性还亮着。
墨渊咬牙，把那点防御砸进经脉节点。剧痛立刻炸开，但他知道，要是不护住神魂，下一秒就得被魔气冲成白痴。
他抬头看去，魔影动了。
一掌拍下，无声无息。
可就在那一瞬，墨渊甩出锅铲，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混沌之力灌入沟壑，引动残存的液态灵脉反向喷涌，水柱冲天而起，形成一道弯曲屏障。
屏障只撑了半息。
轰！
水柱汽化，冲击波把他掀翻在地，骨头像是全碎了。他趴在地上，耳朵嗡嗡响，嘴里全是血沫。
“灵汐！”他吼了一声。
灵汐蜷在地上，脸色惨白，手指微微抽动。她听见了，但动不了。
墨渊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跪了下去。他用手撑着地，抬头盯着魔影胸口——那里有一团跳动的红光，频率和蚀心魔尊的心跳一致。
不是实体。
是怨念和界域裂缝拼出来的怪物。
能破，但得撑过前七息。这招耗太大，魔尊撑不久。
他刚想传音提醒灵汐别乱动，四周突然冒出黑色晶丝，像蜘蛛网一样缠了过来。
一根丝碰到他手臂，皮肉瞬间发黑，筋骨冻结，灵力倒流。他闷哼一声，强行催动体内最后一丝功德金光，裹住全身。
晶丝碰到金光，速度慢了下来。
系统终于蹦出一行字：【混合魔核残渣+堕落天道碎片，功德金光可延缓侵蚀】。
墨渊冷笑，一把抓住灵汐，把她拉到自己背后。
“老子当盾牌，你少挨点打。”
话音未落，更多晶丝扑来。他用身体挡住大半，衣袍当场碎成布条，背上、腿上全是裂口，血顺着往下淌。
他没动。
不能退。
退一步，灵汐就得死。
魔影抬起脚，踩了下来。
地面塌陷十丈，墨渊被压进坑里，双膝陷进碎石，鲜血从七窍往外渗。他仰着头，死死盯着那团红光，手指抠进地缝，指甲翻裂。
“再来啊……”他吐了口血沫，“就这点劲？”
蚀心魔尊站在祭坛上，双手结印，脸色却白了一分。他没想到这小子还能开口。
魔影停顿了一下，双臂张开，黑晶丝密度暴涨。
墨渊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咯吱响，像是要被挤成粉末。功德金光越来越薄，有几根晶丝已经刺进肩膀，直插骨骼。
他低头看了一眼系统。
界面几乎全黑，只有【无限解析】还在缓慢运转。
突然，他想起什么。
混沌之子印记。
他抬手摸了摸后颈，果然在发烫。
这玩意儿每次有大动静都会痒，现在不痒，但烫得厉害。
说明……有共鸣？
他闭眼，强行把意识沉进体内，顺着那股热流往深处探。系统自动跟上，开始推演印记与魔影之间的频率。
数据刷得极慢。
但终于跳出几个字：【同源波动……存在干扰……疑似被封印的初代魔相】。
墨渊睁眼，笑了。
“我操，你还不是正主？”
他猛地抬头，冲着蚀心魔尊喊：“你这破影子是偷来的吧？借的还是抢的？敢不敢放真身出来遛遛？”
魔尊眼神一冷。
魔影动作一顿。
就是这一顿，墨渊抓到了机会。
他右手一招，锅铲飞回手中。左手蘸血，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正是之前从毒千机老巢顺来的《逆脉导灵阵》简化版。
阵成，他一脚踩上去，把最后一点混沌之力灌进去。
嗡！
地面震了一下，一股反向灵流顺着晶丝倒冲而去。
一根缠在魔影手臂上的黑丝突然炸开，魔影动作一滞，胸口红光闪了一下。
有效！
墨渊咧嘴，满嘴血牙：“老子挖坟都比你懂行，你还敢玩阵？”
他又要画第二道符，可手刚抬起来，魔影一拳轰下。
不是冲他。
是冲灵汐。
墨渊瞳孔一缩，扑过去把她抱住，转身用后背硬接。
咔嚓！
脊椎传来断裂声。
他咳出一大口血，但没松手。
灵汐在他怀里，呼吸微弱，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没事……”他哑着嗓子说，“老子命硬，死不了。”
他把她放下，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锅铲，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看着魔影。
“你打她，算什么本事？”
他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
“有种……冲我来。”
魔影没动。
蚀心魔尊却笑了。
“你撑到现在，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他缓缓抬手，“但接下来，你会后悔活这么久。”
他双手合十，魔影胸口的红光骤然膨胀。
墨渊心头一紧。
来了。
真正的杀招。
他迅速扫了一眼系统，发现【无限储存】模块有微弱反应，像是在提示某个时间点的状态可以回档。
但他没时间用了。
魔影张开嘴，一道黑红光柱喷射而出，所过之处空间直接消失，露出后面的虚无黑洞。
墨渊咬破舌尖，强行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把锅铲插进地面，双手死死握住。
他不能躲。
一躲，灵汐必死。
光柱撞上他身体的瞬间，功德金光爆成一片，混沌之力在体表疯狂流转，试图卸力。
可那股力量太强。
他的手臂开始溃烂，皮肤一块块剥落，肌肉外翻，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他没松手。
锅铲还在。
他还站着。
灵汐睁开眼，看到他的背影。
那背影已经不成人形，血肉模糊，可依然挺着。
她嘴唇动了动，想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声。
蚀心魔尊盯着墨渊，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
这小子……怎么还不倒？
魔影再次蓄力，第二道光柱凝聚。
墨渊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眼系统。
【无限被动修炼】模块突然亮了一下。
他愣住。
哪怕在这种时候，系统还在后台运行，自动压缩着某种能量。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他知道，只要他还站着，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抬起手，抹了把脸，露出一个血糊糊的笑。
“来啊。”
光柱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