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邪司总部的地下密室,烛火跳动着映在石壁上,将阴影拉得忽长忽短。
防腐木车刚被推进来,厚重的石门就 “哐当” 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声响,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石灰水味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
沈砚站在木车前,指尖划过车门上的玄冰玉锁链,眼神凝重。
昨夜尸兵在运输途中的躁动还历历在目,这邪祟的煞气远超卷宗记载,必须谨慎行事。
“都准备好了吗?” 沈砚转头看向身后的银甲卫,他们手里捧着玄冰玉锁链、定煞符,还有特制的铁架 —— 铁架由玄铁打造,上面布满凹槽,专门用来固定尸兵。
“回大人,一切就绪!” 银甲卫齐声应下,上前解开木车的锁链,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
车门刚开一条缝,一股浓烈的腥气就扑面而来,夹杂着腐朽的味道,呛得人直皱眉。
护林甲从沈砚袖筒里钻出来,小鼻子皱成一团,对着车门 “嘶嘶” 叫了两声,小爪子还往后缩了缩,显然对这气味很是排斥。
“小心点,别让它挣脱。” 沈砚提醒道。
两名银甲卫手持玄冰玉锁链,慢慢将尸兵从木车里拖出来。
尸兵浑身漆黑,皮肤像是被沥青裹过,只有一双泛着红光的眼洞,和狰狞的大嘴,为了防止尸兵吼叫和咬人,嘴里塞进一块大铁,身上穿着破旧的铁甲,每一步挪动都发出 “咯吱” 的金属摩擦声,地面都被踩得微微震动。
待尸兵站定,银甲卫们立刻将玄冰玉锁链缠在它的四肢和躯干上,锁链一接触尸兵皮肤,就泛起一层淡淡的寒气,尸兵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随后,将锁链另一端固定在铁架的凹槽里,又在铁架周围贴满定煞符,符纸泛着金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困住了尸兵。
“好了,开始吧。” 沈砚穿上定制的白大褂,带上口罩和头套, 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把特制的解剖刀。
这是用唐代横刀改良而成,刀身比普通横刀更薄更窄,刀刃经过反复打磨,锋利得能轻松划开铁皮,刀柄处还缠着防滑的麻绳,方便握持。
旁边的托盘上,还放着一面琉璃镜 —— 这是沈砚根据唐代琉璃镜改良的放大镜,将平面镜打磨成凸透镜形状,能将物体放大数倍,方便观察细微之处。
唐代虽已有琉璃镜工艺,但多为平面镜,这种凸透镜的改良,既贴合 “光学初步应用” 的历史背景,又能满足解剖需求。
沈砚手持解剖刀,对准尸兵的手臂,轻轻划下,果然如记录中的一样皮质坚硬,解剖刀只在尸兵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
解剖刀附着“燃木兵”内力,刀刃划过皮肤时,发出 “嗤” 的一声轻响,黑色的液体从伤口渗出,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用镊子拨开皮肤,里面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 皮肤下布满了黑色的筋络,像是一条条蠕动的小蛇,随着尸兵的呼吸(虽然尸兵无需呼吸,但煞气流动时会产生类似起伏)微微跳动。
“这些黑色筋络,应该是煞气凝结而成。” 沈砚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它们连接着尸兵的四肢和躯干,控制着它的行动。”
秦小蛮也凑过来,手里拿着刚画好的纯阳符:“沈大哥,要不要试试纯阳符?之前卷宗里说,纯阳之力能克制煞气。”
沈砚点头:“试试。”
秦小蛮将纯阳符慢慢靠近尸兵手臂的伤口,刚一接触到黑色筋络,符纸就 “腾” 地一下冒出金光,黑色筋络瞬间收缩,尸兵的手臂也微微颤抖起来,眼洞里的红光都黯淡了几分。
“有用!” 沈砚眼前一亮,“血符怕纯阳之力!这或许是破敌的关键!”
沈砚让秦小蛮多制一些纯阳符,又继续解剖尸兵的关节处。
当解剖刀划开关节时,一张暗红色的符纸露了出来 —— 符纸上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这是血符!” 沈砚认出了符纸上的纹路,“用活人血混合朱砂绘制而成,能增强尸兵的防御和力量。刚才纯阳符克制的,应该就是这血符的力量!”
接下来,沈砚又解剖了尸兵的胸腔。
当刀刃划开铁甲时,里面露出一个椭圆形的囊状物体,通体黑色,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随着煞气流动轻轻膨胀收缩。
“这是什么?” 一名银甲卫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煞气囊。” 沈砚推测,“尸兵的煞气都储存在这里,一旦被破坏,煞气泄漏,尸兵的力量就会大大削弱。”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推开,秦风提着玄铁刀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好奇:“沈兄弟,研究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能砍的地方?”
秦风凑到尸兵胸腔前,看到那个黑色的煞气囊,忍不住吐槽:“这玩意儿跟猪尿泡似的,戳破了是不是就没用了?”
沈砚没忍住笑:“你可以试试,不过别被煞气喷一脸。”
秦风还真就想试试,刚要伸手,就被秦小蛮拉住:“别捣乱!沈大哥还在研究呢!”
护林甲也凑了过来,小爪子好奇地戳了戳尸兵的皮肤,结果被煞气弹开,吓得它赶紧躲到沈砚身后,小脑袋探出来,对着尸兵 “嘶嘶” 叫了两声,像是在泄愤。
沈砚继续观察,发现尸兵铁甲的缝隙中残留着一些银白色的粉末,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在放大镜下查看:“这是……玄铁粉末?”
“看来安禄山在炼制尸兵时,在铁甲里混入了玄铁,增强了防御,普通刀剑根本砍不动。”
“那怎么办?这么硬,咱们的破符箭能射穿吗?” 秦风问道。
“破符箭主要针对血符,想破玄铁铁甲,还得另想办法。” 沈砚沉思道,“不过现在至少找到了克制尸兵的关键 —— 纯阳之力,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沈砚让秦小蛮继续制作纯阳符,又命银甲卫将尸兵的黑色筋络、血符、玄铁粉末样本收集起来,准备进一步研究。
“接下来,咱们要测试纯阳符对尸兵的克制效果,看看能不能彻底破坏血符和煞气囊。” 沈砚对着众人说,“只要找到量产纯阳符的方法,再结合破符箭,就能对付大部分尸兵了。”
“司天监啊!”秦小蛮回答,“量产符箓是司天监的工作,可以请指挥使大人找司天监。”
沈砚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尸兵的防御很强,但至少找到了突破口,只要继续研究,总能找到彻底破解的方法。
烛火依旧跳动,映在尸兵的铁甲上,泛着冷光。
这冷光背后的邪祟,终将被正义的力量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