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将秦朝歌带到河边,一叶简单却用鲜花点缀得十分雅致的木舟静静地停靠在岸边,撑舟人一脸笑意地等在岸上。
“哪里来的小舟!当真是雅致得紧。”
秦朝歌见到小舟心中欢喜,扭头含笑问一旁的谢远之,“没想到你竟还有此等雅致和品味,不错不错。”
谢远之本来只吩咐忠伯寻一叶小舟来却没料到忠伯竟还擅自将小舟精心布置一番,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丝别扭,耳根悄然染红却依旧傲娇嘴硬地撇撇嘴:“我不过是觉着你还未见识过乘舟夜游恒辰的夜景,这才好心让忠伯准备一叶小舟罢了,省得到时你责怪我没尽到地主之谊。谁料忠伯竟自作主张搞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那我还夸赞错咯,该是忠伯心细体贴才是,今夜本姑娘心情爽快不与你一般见识。”
秦朝歌当真是没见过这般别扭的人,瞥了他一眼而后语气故作骄横:“怎么,本姑娘帮你赢了一盏七霞花灯已是累极,现下要去你这木舟坐上一坐都不成么?”
谢远之被她故作蛮横的神情逗笑,清冷的眼眸中情愫翻涌,唇边的笑意让人顿时生出如沐春风之感,心中暗暗吐槽她的做派像极了入花艇的花客,语气纵容道:“大小姐去哪里不成,便是看上了谁尽管也掳了走,小的也莫敢不从的。”
“你!你这人还要不要脸面了!本姑娘懒得理你,你就自个待在这岸边吧,至于游河之事就由船夫带我去就好了。”
秦朝歌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调戏起她来了,让人听了还以为她是个逼良为娼的什么悍匪呢。
她双颊通红地瞪了一眼谢远之而后又心虚羞怯的瞥了一眼一旁低头不语的撑舟人,大步往木舟走去,朝那人喊了句:“船夫,我们走!”
“你小心些,莫要站不稳掉到水里,到时就当真变成落汤鸡了。”
谢远之见她恼羞成怒的模样摇摇晃晃地踏上木舟强忍着笑意提醒而后又抬步稳稳地踏上木舟之上,将手中的七霞花灯悠悠挂在船头才又凑过去哄她。
“这木舟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包下的,大小姐来坐坐,小的自当很是乐意,可哪里有客人将主人赶出去的道理。再说了,这恒辰城可没有想象中太平,小姐生的貌美指不定就有不怀好意之徒前来打扰,小的自然得做好这护花使者的。”
“你自己不就是最不怀好意之人么,满肚子坏水,谁算计得过你。”秦朝歌轻哼一声。
“看来朝歌还是很了解我的。”
谢远之颔首,目光故意暧昧地落到秦朝歌身上,笑道:“在下确实不怀好意。”特意在后面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秦朝歌当真是被这人弄得没辙,小手往矮桌上一拍,怒道:“你这人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这般胡言乱语我这就回去,你自己游个够!”说完就要从木舟上站起来,被谢远之及时拉住。
“好了,不逗你了,今夜恒辰城的夜景着实不错,我们就好好看一会吧。”
谢远之也不敢再同她玩笑,生怕当真不小心气得这急性子的姑娘翻脸离去,目光示意秦朝歌静心留意河道两旁的风光。
街道上人流众多,在街上行走虽然热闹非凡却要时不时留神闪避过往行人难以观赏到完整的街景而在木舟之上视线一下子就开阔起来,各处的热闹都能尽收眼底。因为节日的原因,河岸上的护栏之上都系着红绸显得十分喜庆。
“恒辰城不愧是帝都呀,看着比朝阳城的千朝节有趣得多。”
“我看不是千朝节没趣而是不能让你大展拳脚,好好尽兴吧。”
秦朝歌没有接话,伸出一只手放在水面上,随着木舟的划行轻轻滑动,任由清凉的河水流过指尖,明眸满是喜悦,抬眸望向谢远之,“今夜我玩得很开心,多谢你用心的准备了。”
谢远之笑笑,“你满意便好。”
两人四目相对,似有无限的柔情在夜幕中酝酿,忽的听得耳边炸起几声巨响,一束束烟火在空中绽开,黑暗的天空瞬间变得五彩斑斓,有情人眼中的彼此那一刻仿佛是永恒。
许破俘和王嫣然见秦朝歌夺魁本想上前,可还未来得及抬步就见谢远之将秦朝歌拉走,接着就见二人同游泛舟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忍不住愤愤道:“原来谢远之这家伙早就有预谋想甩开我们然后和师姐去泛舟!”
王嫣然暗自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看向许破俘温声出言问道:“怎么,你不想和我一起逛灯会么?”
许破俘一听霎时间脸红得跟一个红灯笼一样,支支吾吾有些扭捏道:“自然、自然是想的......”
“我一直等这天很久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
许破俘猛地抬头对上王嫣然柔情似水的眼神,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狂喜和不可置信在心中交织,说话颠三倒四:“可是你、不是,是我.....”
“我就喜欢意气风发、热血坦荡之人,无关身份。”
坚定的话先一步将他的迟疑截断。
“那……为何是我?”
“因为从摘星楼生死一线之时,只有你一人逆着人流而上将我救下,也是那一刻我见到了世上最好看的一双眼睛。”
许破俘对上王嫣然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烟火和天边的烟火同时绽放,整个人脑子一阵空白,接着就是巨大的喜意,也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做了什么,只记得那快要裂到耳后根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