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兔紧紧抱着怀里的一对小不点。
一个墨小糖,一个墨小沉。
软软的,暖暖的。
还带着一股奶香味。
他鼻子还是有点酸。
妈的。
老子这爹当的……好像也不算太失败?
至少娃没白养,知道护爹了。
就在刚才,玄阳子那老匹夫被墨小糖一句话给怼得当场宕机,整个幽冥魔宗的广场上,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尴尬。
能用脚趾头抠出三室一厅外加一个私人泳池的那种尴尬。
玄阳子千年道行,正道魁首,九州牌面。
结果呢?
被一个几岁奶娃娃指着鼻子骂“坏老头”,偏偏他还发作不得。
他那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得跟开了染坊似的。
林小兔心里差点没笑出声。
该!
让你丫搞市场垄断,还想强行收购我们家这初创小企业!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一声轻笑突兀地响了起来。
不,不是轻笑。
是鼓掌。
啪。
啪。
啪。
墨玄好整以暇地拍着手,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带着三分凉薄,七分讥讽。
他看着半空中脸色比锅底还黑的玄阳子,慢悠悠地开了口。
“玄阳子,你一口一个妖物,一口一个正道,说得真是比唱的还好听。”
墨玄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冰碴子。
玄阳子眼皮一跳,厉声道:“魔头!休得猖狂!”
“猖狂?”墨玄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我还有更猖狂的。在你继续扮演你那正道的光之前,不如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
他一挥手。
一道乌光闪过,一样东西凭空浮现在半空中。
那是一枚令牌,通体由青玉制成,上面用篆文刻着两个大字。
天衍。
令牌下方,还有一柄小剑的徽记。
天衍剑宗,外门弟子的制式令牌。
广场上的宾客们一阵骚动,所有人都认得这东西。
玄阳子的瞳孔骤然一缩。
林小兔心里咯噔一下。
哟,开胃菜来了。
他下意识地把两个孩子又往怀里搂了搂。
墨玄根本不给玄阳子反应的时间,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枚外门弟子的令牌,或许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天衍剑宗家大业大,出几个败类也很正常,对吧,玄阳子宗主?”
玄阳子面沉如水,冷哼一声:“我天衍剑宗弟子数万,若有人行差踏错,本座也绝不姑息!”
说得好听。
意思就是临时工干的,与本公司无关。
林小兔内心疯狂吐槽,这甩锅的本事,跟他上辈子那个项目经理有一拼。
“说得好。”墨玄点点头,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更大了,“那么,这个呢?”
他又是随手一挥。
第二样东西出现了。
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莹白的石头,静静地悬浮在令牌旁边。
留影石。
在场修士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这玩意儿,可是修真界的高清摄像头,带录音功能的那种。
玄阳子心中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墨玄指尖一道魔气打入留影石。
嗡!
留影石光芒大放,一道巨大的光幕在广场上空展开。
光幕里,是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天衍剑宗弟子,鼻青脸肿,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友好”的交流。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谁派你们来的?”
那弟子一开始还嘴硬,但在经历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手段后,终于崩溃了。
“是……是清虚长老!”
“长老说……只要我们能把临仙城‘兔兔小馆’的那两个孩子绑来,就、就赏我们一人一颗破境丹!”
光幕里,清虚长老那张道貌岸然的老脸一闪而过,高清无码。
“长老还说,那两个孩子是关键,他们的父亲,那个叫林小兔的兔妖,是罕见的月华灵兔体质,只要抓到他,宗主就能……就能炼制无上功法,修为更进一步!”
轰!
全场炸锅了!
如果说刚才的令牌只是开胃小菜,那这颗留影石,就是一道惊天动地的硬菜!
绑架!
还是对两个不到几岁的孩子下手!
图谋的,竟然是人家父亲的血脉体质!
“这……这就是天衍剑宗干的事?”
“太无耻了吧!对孩子下手?”
“还说人家是妖物,我看他们比妖魔还狠毒!”
窃窃私语变成了嗡嗡的议论,所有投向玄阳子和天衍剑宗阵营的目光,都变了。
怀疑、鄙夷、震惊、愤怒。
林小兔的拳头瞬间捏紧了。
操。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小糖糕和小团子身体都在发抖,显然是被画面里的内容吓到了。
他轻轻拍着两个小家伙的背,眼神却冷得像冰。
玄阳子的脸,已经不能用颜色来形容了。
那是一张被打翻的调色盘,五颜六色,精彩纷呈。
他指着光幕,手指都在哆嗦:“污蔑!这是污蔑!魔头伪造证据,血口喷人!”
“伪造?”
墨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像是嫌场面还不够热闹,又一挥手。
噗通!噗通!
几道人影被他从一件空间法宝里扔了出来,跟几条死狗一样摔在广场中央。
正是当初在临仙城外被他废了修为留下的活口。
为首那人一抬头,看到光幕里痛哭流涕的自己,再看看周围成千上万道目光,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人证、物证、影像资料,一应俱全。
这已经不是铁证如山了。
这是他妈的把整座泰山搬过来砸在了玄阳子的脸上!
林小兔看着这一幕,都惊了。
好家伙。
这家伙……准备得还真他妈的充分。
连活口都留着当呈堂证供。
“玄阳子。”
墨玄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死寂的广场,每一个字都带着审判的意味。
“为了一己私欲,觊觎他人血脉,不惜对两个不到几岁的孩子下手。”
“这就是你天衍剑宗的‘正道’?”
“这就是你维护的‘天下公理’?”
墨玄向前踏出一步,魔气滔天,身后仿佛尸山血海。
他盯着面如死灰的玄阳子,一字一顿地问道:
“玄阳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玄阳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经营了千年的“正道魁首”金字招牌,在这一刻,被墨玄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撕了个粉碎。
咔嚓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