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虎的死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岛城沉寂的夜幕下轰然炸响!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世界。
震惊之余,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立刻盯上了虎威集团留下的庞大遗产。
那吸金如流的地下钱庄、遍布角落的高利贷公司、纸醉金迷的地下赌场……每一块都是淌着油的肥肉。
然而,能吞下并玩转这些“黑金”产业的,唯有深谙其道、心狠手辣之辈。
普通人,就算白送,也只会被这血腥的绞肉机碾得粉碎。
海龙会,总部密室。
赵天霸刚听完虎爷坠楼的消息,眼中便爆发出灼热的光芒,第一时间召来了心腹财叔。
“财叔!机会!天大的机会!赵天虎一死,他留下的盘子,咱们必须抢到手!”
财叔却没有立刻附和,他捻着胡须,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深深的疑虑。
“会长,虎爷……是那种遇到点风浪就跳楼的主儿吗?”
赵天霸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眼神锐利起来:
“你是说……他不是自杀?”
财叔没有直接回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声音低沉:
“我总觉得……虎爷的死法,透着股邪性。跟当初龙振坤那事……太像了。”
“龙振坤”
三个字像冰锥刺入赵天霸的心脏!
他猛地想起自己手下那位鲨鱼堂堂主,竟离奇死在重金请来的杀手刀下!
此事至今疑云重重,是他心头一根刺。
最大的嫌疑人,矛头直指秦川!
因为那杀手,本就是冲着秦川去的。
“财叔,”
赵天霸的声音带上了寒意:
“你怀疑……赵天虎的死,也是秦川干的?”
财叔缓缓点头,条分缕析:
“近期与虎爷冲突最凶、结怨最深的就是他。打残马大牙,收拾菜狗一伙,还从虎爷手里硬‘借’走了五千万!虎爷一死,这笔债……可就烂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
“如果真是他下的手,那他的胃口,绝不仅仅是赖掉五千万那么简单!虎威集团这整块肥肉,恐怕才是他的目标!”
赵天霸恍然大悟,一掌拍在红木扶手上:
“没错!定然是他!这狼崽子,心比天高!”
“可会长,”
财叔话锋一转,忧心忡忡:“就算他有这胆子,凭他手下那点人,能吃得下虎威的盘子?能镇得住那些豺狼虎豹?”
“这正是让人心惊之处!”
财叔神色无比凝重,“您仔细回想,从他在监狱里搅风搅雨开始,到出来后的桩桩件件,哪一桩不是超出常理?哪一步不是险中求胜?”
“这小子,就像那打不死的蟑螂,总能从绝境里爬出来,还咬你一口!虎爷死了,我敢断言,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海龙会!”
“龙振坤的死,就是他的宣战书!他已经动手了!”
“哼!”
赵天霸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就凭他?想动我海龙会?蚍蜉撼树!除了鲨鱼堂,我还有……”
“会长!”
财叔厉声打断,语重心长: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蚂蚁虽小,若找准了堤坝的薄弱处,日夜啃噬,再坚固的大堤,也有崩塌之日!秦川,就是那只最危险的蚂蚁!”
赵天霸被财叔眼中的凝重震慑,沉声问: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当务之急,是虎威的遗产!”
财叔眼中精光一闪,“如果秦川真在打虎威的主意,我们必须倾尽全力,阻止他得手!绝不能让他的势力借着虎威的壳子,膨胀起来威胁我们!”
“正合我意!”
赵天霸猛地站起,眼中燃烧着贪婪与战意:
“虎威的盘子,必须姓赵!姓我赵天霸的赵!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抢过来!”
……
凌晨两点。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整个城市也陷入沉睡中。
一辆黑色大众迈特威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驶离市区,融入沉沉的黑暗。
车内,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
陈金彪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副驾上的张艳虹脸色苍白,不安地绞着手指。
后座的一双儿女蜷缩着,脸上写满惊惶而非旅行的期待。
陈金彪那拙劣的“旅游”借口,早已被这沉重的恐惧戳穿。
驶上空旷的国道,陈金彪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离开岛城,离开秦川的势力范围,似乎就安全了……
他如此天真地想着。
然而,希望的火苗瞬间被无情掐灭!
几道刺目的强光骤然从后方亮起,如同野兽的瞳孔!
两辆车如同黑色闪电,瞬间超越迈特威,并排横亘在前方!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猩红的尾灯像恶魔的眼睛,死死拦住了去路!
陈金彪猛踩刹车,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他惊恐地瞥向后视镜。
后方,同样两辆车并排逼来,冰冷的车灯将他彻底锁死在中间!
前狼后虎,插翅难逃!迈特威被死死逼停。
“老……老公!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艳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陈金彪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前车的车门打开,几条矫健的黑影走下,径直来到迈特威旁。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如山,正是赵铁柱。
他抬手,指节不轻不重地叩在驾驶窗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陈金彪惨白如纸的脸。
“你……你们是什么人?”
“下车。”
赵铁柱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冰冷的如同机器:
“我们老大,要见你。”
“我……我不认识你们老大……”
陈金彪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发虚。
“见了,就认识了。”
赵铁柱的眼神如刀锋般刮过陈金彪的脸,“动作快。别逼我动手。”
陈金彪绝望地闭上眼,知道在劫难逃,他颤抖着解开安全带。
“金彪!”
张艳虹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眼中充满恐惧。
“别怕……没事的……”
陈金彪的声音干涩无力,挣脱妻子,推门下车。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道娇小灵活的身影迅速闪入驾驶座,是宋灵儿。
她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前方的两辆车随即启动,宋灵儿驾驶着载有陈金彪妻儿的迈特威,沉默地跟了上去。
“你们要把我老公带去哪?!你们是什么人?!”
张艳虹惊恐地尖叫。
宋灵儿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寒的弧度:
“算账。安静坐着,很快能见到他。不听话……”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就很难说了。”
后座的抽泣声瞬间被捂住,死寂重新笼罩车厢。
只有引擎的低吼在夜色中回荡。
眼睁睁看着载着家人的车消失在视野。
陈金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脊柱仿佛被瞬间抽走!
他猛地扑向赵铁柱,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兄弟!兄弟!我听你们的!求求你们!别动我老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求求你……”
赵铁柱面无表情地拉开旁边一辆车的后门,声音依旧冰冷:
“上车。老实点,他们自然没事。”
陈金彪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失魂落魄地钻进车里。
车门关闭,如同沉重的棺盖。
两辆车迅速调头,撕开沉沉夜色,向着那灯火阑珊却危机四伏的岛城,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