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来天鹅湖边一趟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杨阳眉头微皱，赫然从操场上坐起来。
沉默半晌，他才缓缓回答：“来不了，我们白天都很累，现在已经回酒店躺下休息了。”
“别想骗我，我知道你还在操场上……”
杨阳缓缓站起身来，好奇环顾四周。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究竟在哪个方向。
蓦然想到什么，他朝着天鹅湖的方向望去。
可惜视线被遮挡，只能看到中间灯火通明的图书馆。
电话那头传来的熟悉声音，正是杨阳早上偶然碰到的陈曼曼。
“我等会儿还要忙，去那干嘛？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杨阳转过身去压低声音，语气有些不耐烦，显然不想去。
等会还要跟618宿舍的儿子们拼酒呢！
“如果你不来，我就在湖边等你到明天。”陈曼曼语气坚定且果断。
“你别开玩笑了，现在天气这么热，你准备在湖边喂蚊子，还是喂鱼！”
以杨阳对陈曼曼的以前了解。
这不是她性子能说出来的话。
“天鹅湖老地方，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陈曼曼语气坚定，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无论是喂蚊子，还是喂鱼，我都会等你。”
说完这句话，她毫无征兆挂断电话。
杨阳感觉陈曼曼说话变得奇奇怪怪，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是什么章程？
她是在跟我玩苦肉计吗？
我又不是心软的神。
她不会真在天鹅湖边等一夜吧？
大热天儿，湖边蚊子挺多的。
一个小女生细皮嫩肉，要是被咬上一夜，那还不得满身大包。
她是个大活人，脑子又不傻，被叮得受不了，应该会回去的。
电话挂就挂了吧，反正自己早已跟她撇清关系。
等等，喂鱼？
杨阳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过后半段的话。
喂鱼，岂不是要到湖里去？
她该不会……
杨阳越想越懵逼。
他对天发誓，刚说说“喂鱼”两个字时，真没有往深处想，更无别的含义。
这句话脱口而出，本来就没过脑子。
如果对方误会了，钻牛角尖往深处理解，岂不是……
杨阳突然后悔，刚才干嘛跟她说这么多，直接把电话挂了不行吗？
结果反被对方给挂断了。
这是自己在学校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千万别发生什么变故。
算了，为了稳妥起见，去见一面又何妨。
反正现在又没女朋友。
跟前女友见个面，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我有点事情，你们先去车里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回来。”
不等他们回应，杨阳就把宝马x5车钥匙扔给赵磊，装作有事很着急的样子匆匆离开。
杨欢望着那道离开的背影，眼眸中目光透露出幽怨，甚至还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杨阳跑出操场后，脚下慢慢放缓节奏。
去见前女友而已，干嘛火急火燎的。
刚才跑快点，只是为了方便脱身。
他走在去天鹅湖的路上，想不出来陈曼曼究竟要送他什么东西。
遥想去年下半年，杨阳大四正在备战考研，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
其实自己本心不愿考，想跟赵磊他们一样，去找公司实习。
可是家里人说考上研，以后能多条路。
想想也是。
现在社会，大学生多如牛毛，竞争压力大。
出了学校跟无头苍蝇似的，想必找不到好的实习工作。
他决定静下心来，再沉淀半年。
先让那群室友，出去趟趟社会的浑水。
试试深不深，能不能把握住。
一般有心考研的人，大三就提前准备。
像杨阳这样半路出家，大四才开始动手，未眠有点晚，顿感压力山大。
再加上室友一个个从身边离开，他内心也焦灼。
可既然下定决心，就要义无反顾，一条道走到黑。
那段时间只能自己调节状态，自我pUA。
有一天晚上，杨阳刚从图书馆回到寝室，陈曼曼打电话过来。
说闺蜜失恋了，要陪着她去酒吧喝酒。
就算一次酒吧没去过。
杨阳也知道那不是好地方，等回来恐怕都后半夜了。
最关键的是第二天下午，他还有一场英语六级考试。
之前就跟陈曼曼讲过，想必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当此时杨阳心灰意冷，思索片刻，只是简单的回一句：“我没钱，你们去吧，而且明天还要考试。”
酒吧这种是非之地。
明明她们两个可以偷偷的去，为什么非要告诉他。
而且说话的语气，不是在征求意见，更不是报备。
恐怕杨阳去了，就只有一个身份，过去当冤大头！
大学时期他省吃俭用，加上之前兼职。
虽说有点小钱，却不会花在那种地方。
因为男女朋友关系，他也知道陈曼曼底细，不是富家千金。
高昂的酒水消费，让两个女大学生去蹦一夜，下个月恐怕要吃土。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杨阳问对方，昨天跟闺蜜玩得怎样。
结果她说，两人临时改主意，没有去酒吧。
后来，在杨阳考试之前，陈曼曼发来消息。
说既然你没钱，以后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那我们分手吧！
杨阳早对这段感情心灰意冷。
为了体面，双方约了个时间，在学校天鹅湖边和平分手。
杨阳考完研离校，后来成绩出来，不出所料失利了。
算是给家人一个交代。
其实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来年没继续二战，而是到杭城找公司实习。
……
杨阳慢悠悠来到天鹅湖边。
由于时间不早，夜幕已经降临，加上远离教学楼光源。
附近光线黯淡，眼睛视野有限。
陈曼曼口中的老地方，位于学校天鹅湖的西北面。
旁边只有一条小路，平时都没什么学生来这里。
杨阳并不近视，而且眼神贼好。
可以说是鹰一般的眼睛。
要不是高考分数不够，他都去报空军飞行员了。
好在天鹅湖附近很空旷，没什么障碍物阻挡。
还没到约定的目的地，杨阳隔着老远，看到天鹅湖边的一张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长裙的瘦小身影。
“咳咳——”
等靠近之后。
杨阳怕双方尴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站在那女孩身后，故意咳嗽两声。
长椅上的女孩，原本正双手抵在腿上托着下巴。
目光盯着湖边休憩的黑天鹅，想着自己的心事。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她蓦然回首，露出一副青涩的脸庞，疑惑问道：“你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