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考结束后,国子监为士子们准备了住所。
只要成为太学士子,每个人都能在太学院里,拥有自己独立的小院子,这就是所谓的“士子居”。
每个士子住的,都是两进两出的宽敞院子,日常生活所需,一应俱全。
而且,还有仆人们,帮忙处理家务。
无论是做饭,还是洗衣,都不用士子们亲自动手,这样他们就能更专心于学业了。
对于那些出身显贵的士子来说,还可以选择带上自家的仆人或丫鬟。
但林枫出身平凡,自然没有这些额外的安排。
他在心里琢磨:“不知道,我能不能把仙儿也接过来呢?等这边的事情都安顿好,见过祖师之后,我就去接她过来。”
林枫在太学院里四处闲逛,发现这座玉峰真的很大,里面藏着许多山洞和小山峰。
除了纯阳殿、青阳殿和太学殿,还有各种各样的宫殿,共十几座。
另外,还有一个叫天录楼的地方。
天录楼是专门藏书的,由秘书监负责管理。
这里的“秘书”二字,顾名思义,就是负责看守秘密书籍的意思。
天录楼里收藏的,都是帝国从天下各宗派收集来的珍贵典籍。
林枫站在楼下观看,只见楼内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其中既有太学士子,也有皇室的子弟。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林枫背后传来:“少教主,你一路走来,到了这里,感觉如何啊?”
林枫转身一看,原来是少年祖师。
虽然祖师看上去是个少年的模样,但声音十分苍老。
林枫连忙躬身行礼:“祖师。”
少年祖师笑了笑,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林枫站直身子,微笑道:“祖师,我一路走来,看到震雷国的情况,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我觉得,这里的道法神通,已经被运用到百姓的日常生活中,每天都在发生着新的变化。
干旱的时候可以降雨,洪水的时候可以排云,简直就像是神迹一样。
而且,这里的交通也非常发达,空中有飞船,地上有行舟。
炼丹术也被应用到了百姓的日常生活中,真的是非常神奇。
虽然震雷国现在有些动乱,但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未来它一定会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少年祖师听了林枫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他带着林枫,来到山上的一片湖泊旁,湖边高大的玉柳树,投下浓密的树荫。
祖师好奇地问:“那你觉得,宗派和国家相比,哪个更有前途呢?听你的意思,你似乎认为,宗派无法与国家相抗衡?”
林枫赞同地点点头:“小学、大学和太学,这些都清楚地表明了,震雷国是天下最大的门派。
其它门派,都只是这个大国门派的一部分,像是小学和大学一样,为震雷国培养和输送人才。
这些宗派,怎么可能与震雷国相抗衡呢?”
少年祖师在岸边坐下,递给林枫一支鱼竿,自己也拿了一支,然后悠闲地将鱼饵抛入湖中。
他笑着道:“可是,现在天下大乱,许多门派都趁机起来造反,就像星火燎原一样。
再加上震雷国的刘国师,受了重伤,我看震雷国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国破家亡。”
林枫也学着祖师的样子,抛出鱼线,鱼饵落入水中。
他轻笑着,摇头道:“祖师,你这是在试探我吧?震雷国师这一招,只不过是欲擒故纵,想要趁这个机会,把天下的反对势力,一网打尽。
这一点,我看得出来,祖师你也肯定看得出来。”
少年祖师静静地盯着湖面,过了一会儿,才轻叹道:“你说的没错,但这其中,还加了一招苦肉计。
震雷国师的确伤得很重,这不是假的。要不然,他也骗不了,天下那么多的门派。”
林枫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难道是震雷国师,自己对自己下的手?”
少年祖师摇了摇头:“不是,是另外有人动的手。听说是有三个和他同年代的老怪物,联手打伤了他。他回京之后,我见过他,伤得确实很重。”
林枫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震雷国师是在用计策,没想到竟然真的受了伤。
“震雷国师将计就计,想要引出那些暗中的敌人。”少年祖师慢慢道。
他又问林枫:“少教主,你觉得震雷国师这个人,怎么样?”
林枫认真地回答:“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有雄才大略,胸怀宽广,是个旷世奇才。”
少年祖师很高兴:“当年他来找我讨论学问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本来想收他为徒,但他的学问和才华,已经隐隐有超过我的趋势,所以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想耽误他的前程。
那么,既然震雷国凌驾于天下各派之上,震雷国师又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我们圣教应该怎么做呢?”
他这么问,显然是在考验林枫。
从这次见面开始,他就一直在对林枫进行各种考验。
林枫在太学院的大考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学士子,这只是他面临的第一重考验,针对的是他的实力。
而现在,他所面临的,是一场更为严峻的智慧考验。
他是否具有统领天魔教的智慧?
是否有资格成为教主?
林枫在短暂的沉思后,缓缓道:“在我圣教的面前,有两条路可选。
其一,是变教为国,自立门户。然而,这条路困难重重。若要圣教立国,我们必须远离震雷国。
震雷国如今国运昌盛,国师在平定内乱后,必定会对外扩张。我们如果还留在国内,或是离震雷国太近,都无法与之抗衡。
但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远离震雷国,那就等于失去了圣教的基础,恐怕几十年内,都难以恢复元气。”
少年祖师点头,表示赞同:“第一条路,确实难行。我圣教的根基,在于市井百姓,一旦离开震雷国,就等于自断根基。这条路,走不得。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便是选择依附。”林枫笃定地道,“圣教可以依附于震雷国。”
少年祖师脸色一变,冷声喝道:“你想做教主,就是想让我圣教走向灭亡?你好大的胆子!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林枫并不慌张,反问道:“祖师难道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吗?”
少年祖师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有过……但你先继续说下去,你的头,暂时还留在你的脖子上。”
林枫继续道:“我观察震雷国师的所作所为,发现他的许多理念,与我们圣教的教义不谋而合,都是圣人之道,以百姓为念。
如果我们圣教,能够依附于震雷国,不仅不会像其它教派那样衰败,反而有可能得到更大的发展。这是其一。”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而且,震雷国师所推行的小学、大学和太学制度,虽然看似完美,但实际上存在着巨大的弊端。
这个弊端,在短时间内,可能还看不出来,但两三百年后,必定会暴露无遗。”
少年祖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弊端在哪里?”
林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敢问祖师,太学院中出身贫寒之家的士子,大概占了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