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别墅外的石狮子透着威严,黑色的铁艺大门紧闭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笔直地站在门口,手里的对讲机时不时传来电流声。厉沉舟从加长林肯上下来,左手插在西装裤兜里,右手习惯性地想搂身边的苏晚,却在看到保镖冷硬的眼神时,硬生生收了回去——他想在老陈的人面前,维持住“干儿子”的体面。
“开门,我要见陈叔。”厉沉舟走到铁门前,语气带着一丝刻意的傲慢,他以为凭着“干儿子”的身份,这些保镖会毕恭毕敬。
可左边的保镖只是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连手都没抬:“陈先生现在没空,不见客。”
厉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往前凑了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陈叔的干儿子!他特意让我来的,你敢拦我?”
“干儿子?”右边的保镖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就你?忘了告诉你,你也就是个名义上的干儿子而已。在我们这儿,你连我都不如——我们随便一个小保镖,都比你有分量,这里没人看得起你,赶紧滚吧,别在这儿碍眼!”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厉沉舟脸上。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自己坐着加长林肯、带着一众保镖的威风,再看看眼前保镖轻蔑的眼神,一股屈辱感从心底涌上来,几乎要压不住怒火。苏晚和苏柔站在他身后,脸色也变得难看,却不敢上前替他说话。
“你再说一遍!”厉沉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眼神凶狠地盯着那个保镖。
就在这时,别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老陈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了出来,带着一丝威严:“让他进来。”
两个保镖的脸色瞬间变了,连忙按下开门的按钮,却还是没给厉沉舟好脸色,侧身让开时,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算你运气好。”
厉沉舟咬着牙,没理会他们的嘲讽,带着苏晚和苏柔快步走进别墅。客厅里,老陈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紫砂壶,慢悠悠地倒着茶,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厉沉舟刚想开口抱怨,老陈却先对着门口的保镖呵斥道:“没规矩的东西!谁让你们这么跟厉先生说话的?他是我认的干儿子,就是你们的半个主子,以后再敢对他不敬,就给我滚蛋!”
两个保镖连忙低着头,恭敬地说:“是,陈先生,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赶紧退了出去,关上了客厅的门。
厉沉舟心里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甚至有了一丝窃喜——他以为老陈是真的维护他,是在乎“干儿子”这个身份的。他走到沙发前,语气缓和了些:“义父,您别怪他们,可能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是怪他们不懂规矩,是怪他们太蠢。”老陈打断他的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是我认的干儿子,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们敢这么对你,要么是忘了自己的本分,要么是……觉得你配不上这个身份。”
厉沉舟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咯噔一下,才明白老陈刚才的呵斥,不是维护,更像是一种敲打。他握紧了手,试探着说:“义父,我……我一直都很听您的话,也按照您说的做,怎么会配不上……”
“按照我说的做,不代表就能配得上。”老陈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以为坐着加长林肯、带着几个保镖,就是有身份了?你以为杀了几个死刑犯、挂个血旗,就是狠角色了?沉舟,你太嫩了——在这个圈子里,身份不是靠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撑起来的,是靠实力,靠能给我带来的价值。”
厉沉舟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终于明白,刚才保镖的嘲讽不是无中生有,老陈虽然认了他当干儿子,却从来没真正把他当成自己人,他所谓的“威风”,不过是老陈给的一点表面荣光而已。
苏晚和苏柔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她们能感觉到客厅里压抑的气氛,也能看出厉沉舟的窘迫,却只能默默站着,帮不上任何忙。
老陈看着厉沉舟失落的样子,语气又缓和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也别灰心,我既然认了你当干儿子,就不会不管你。以后好好跟着我学,多做些实事,等你真正有了实力,不用我说,那些人自然会敬你、怕你。”
厉沉舟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连忙点头:“是,义父,我记住了,以后一定好好跟您学,不辜负您的期望。”
老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苏晚和苏柔,语气平淡地说:“你们也好好跟着沉舟,别给他添麻烦。”
苏晚和苏柔连忙点头,心里却满是复杂——她们原以为跟着厉沉舟,跟着老陈,就能拥有真正的安全和体面,可现在才知道,这份“体面”的背后,藏着这么多的算计和落差,而她们,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里,最不起眼的附属品。
客厅里的茶香弥漫着,却驱不散厉沉舟心底的失落和不安。他看着老陈平静的侧脸,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离真正的“权力”,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而这条路,远比他想象的更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