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平和气氛没维持多久,就被一声尖锐的辱骂彻底撕碎。
苏柔正低头跟厉福舟说着“以后给厉沉舟带饭要避开芒果”,身后突然传来苏晚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苏柔,你刚才在病房里跟医生说什么?为什么要跟医生说沉舟的伤是自己摔的,不是被人打的?”
苏柔转过身,看到苏晚手里攥着一张病历单,脸色铁青。刚才医生查房时,苏柔趁苏晚去接水、厉福舟去厕所的间隙,跟医生说厉沉舟的伤是“下雨天路滑自己摔的”,还说“没什么大事,不用麻烦警察”——她怕警察介入后,会查出之前她跟厉沉舟的争执,甚至会牵扯出她喊“捉奸”的闹剧,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她。
“我怎么说,跟你有关系吗?”苏柔梗着脖子,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厉沉舟自己都没说什么,你瞎操什么心?”
“我瞎操心?”苏晚气得手都在抖,“他身上的伤有石头砸的、有摔倒蹭的,根本不是单纯摔的!你跟医生撒谎,万一影响后续治疗怎么办?还有,之前你喊捉奸,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又跟医生撒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苏柔也被激怒了,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想让事情快点结束!难道你想让警察来,把厉沉舟抓起来?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姐妹俩为了一个男人打架?苏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想让我难堪!”
两人的争执声越来越大,引来了走廊里其他病人和家属的目光。厉福舟想上前劝架,却被苏柔一把推开:“你别管!这是我跟她的事!”
苏晚看着苏柔蛮不讲理的样子,又想到刚才她跟医生撒谎的事,积压在心里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苏柔,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为了自己的面子,连厉沉舟的治疗都不顾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苏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苏晚的衣领,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我自私?苏晚,你才自私!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厉沉舟,还天天跟在他身边,你这叫有良心?你就是个贱人!”
“你说什么?”苏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用力想推开苏柔,却被苏柔抓得更紧。
“我说你是贱人!”苏柔又喊了一遍,声音尖锐刺耳,“你以为厉沉舟真的喜欢你吗?他就是看你好欺负,才跟你走得近!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离他远点,别再缠着他!”
“你闭嘴!”苏晚再也忍不住,抬手想推开苏柔的脸,却没想到苏柔突然发了疯似的,伸手掐住了苏晚的脖子。
“我让你闭嘴!你这个贱人,再说话我掐死你!”苏柔的手指越收越紧,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戾气,“我告诉你,厉沉舟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你要是再跟我抢,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苏晚被掐得喘不过气,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拼命抓着苏柔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掰开。走廊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吓住了,有人想上前阻止,却被苏柔凶狠的眼神吓退:“谁也别过来!过来我就掐死她!”
就在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厉沉舟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他刚才在病房里听到外面的争执声,强撑着身体走出来,没想到竟然看到苏柔掐着苏晚的脖子。
“苏柔!你放开她!”厉沉舟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柔看到厉沉舟,手上的力气顿了顿,却没有立刻松开,反而带着一丝委屈和不甘喊道:“厉沉舟,你看!是她先跟我吵的,是她先骂我的!她还想抢你,我不能让她抢你!”
“我让你放开她!”厉沉舟往前迈了一步,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脚步有些踉跄,却还是坚持着走到苏柔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拧。
苏柔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掐着苏晚脖子的手终于松了开来。苏晚踉跄着后退几步,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脖子上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红痕。
厉沉舟看着苏晚脖子上的红痕,眼神里的怒火更盛,他死死盯着苏柔,声音冷得像冰:“苏柔,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掐死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苏柔被厉沉舟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刚才的疯狂和戾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恐惧和委屈,“我只是太生气了,我不想让她抢你……”
“抢我?”厉沉舟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失望,“苏柔,你从来就没拥有过我,谈何抢?你之前跟我较劲、跟苏晚打架,甚至刚才跟医生撒谎,你做的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你的占有欲,因为你不想输给苏晚!”
厉沉舟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苏柔的心里。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厉沉舟说的是对的,她对厉沉舟的“喜欢”,早就被嫉妒和占有欲扭曲了,她只是想赢,想把苏晚比下去。
“我……”苏柔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看着厉沉舟失望的眼神,又看了看苏晚脖子上的红痕,心里第一次涌起浓浓的悔意,“对不起……厉沉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厉福舟赶紧上前,扶住厉沉舟,担心地说:“哥,你身体还没好,别站太久,快回病房休息。”
厉沉舟点了点头,却没立刻回病房,而是看向苏柔,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苏柔,我希望你以后别再缠着我,也别再跟苏晚闹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说完,厉沉舟在厉福舟的搀扶下,转身回了病房,留下苏柔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周围的人还在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同情、鄙夷和好奇,那些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苏晚缓过劲来,走到苏柔面前,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想指责苏柔,可看着她懊悔的样子,又有些说不出口。
“苏柔,”苏晚的声音平静了些,“你先冷静一下吧。厉沉舟说得对,你别再这样了,对谁都没好处。”
说完,苏晚也转身回了病房,留下苏柔一个人在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她慢慢蹲下身,抱着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输了,彻底输了。她不仅没抢到厉沉舟,还失去了姐妹情,甚至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
走廊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苏柔一个人的哭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凄凉。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可对于苏柔来说,她的世界,却早已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