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刚落,林渊吓得一哆嗦,抱着温然骂道:“草!你他妈吓死我了!”他赶紧低头看温然,手都在抖,“别管别的了,温然快不行了!”
苏晚盯着地上的死人,脸都白了,拉了拉厉沉舟:“这尸体怎么办啊?大白天的,被人看见就糟了!”
林渊哼了一声,瞥着厉沉舟:“他厉沉舟不是能耐大吗?这种事他肯定有办法,咱操这心干什么?”
“少废话!”厉沉舟把枪塞回给苏晚,急得直跺脚,“先送温然去医院!她要是有个好歹,谁也别想安生!”
他想过去帮忙抱温然,被林渊一把推开:“滚开!你那手下伤了她,别碰她!”
厉沉舟手僵在那儿,没再争,哑着嗓子喊:“车在路边!快!”
苏晚赶紧把枪别好,看了眼尸体又看了眼温然,急道:“先送温然去医院,尸体回头再说!”
林渊没搭话,抱着温然就往车那边跑。厉沉舟赶紧跟上,胳膊上的伤口渗出血来,他也顾不上擦。
地上那死人就扔那儿了,雪地里一大片红,看着真吓人。
林渊抱着温然往车边跑,刚要往副驾驶塞,怀里的人忽然哼唧了一声,眼皮颤了颤,迷迷糊糊睁开了条缝。
“温然?”林渊心里一紧,随即狂喜,“醒了醒了!她睁眼了!还有救!”
厉沉舟已经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手忙脚乱地插钥匙,听见这话,回头看了一眼,眼底瞬间燃起点光:“快上车!”
林渊赶紧把温然小心放进后座,自己跟着钻进去,刚要关车门,苏晚也跑了过来,伸手想拉后座的门。
“你别上来了。”林渊突然开口,声音急巴巴的,“后座就这么点地方,三个人太乱,碰着温然怎么弄?你先回去,处理下那边的事,回头联系。”
苏晚手顿了顿,看了眼车里脸色惨白的温然,又看了眼急得额头冒汗的厉沉舟,点了点头:“行,你们赶紧去医院,我先回那边看看。”
厉沉舟已经发动了车子,没等苏晚再说什么,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噌”地就蹿了出去,轮胎碾过雪地,溅起一片雪沫子。
苏晚站在原地,看着车屁股很快消失在路那头,才转身往回走——地上那具尸体,还等着她想办法处理呢。
苏晚蹲下身,抓着张远的胳膊往路边的草丛拖。张远本就黑胖,浑身的肉死沉死沉,她每拽一步都得使出全身力气,没走几米就累得直喘,额头上渗出汗珠,混着雪水往下淌。
“死胖子……真他妈沉……”她咬着牙骂了句,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又弯腰去拽。这荒郊野岭的,想找个人帮忙都没有,只能硬扛。
就在她拖着尸体往深草里挪时,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苏晚心里一紧,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个东西对着她,镜头的光在阳光下闪了一下——是在拍照。
那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不慌不忙,像是早就等在这儿,就为了拍下这一幕。
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沉声喝问:“你是谁?!”
黑衣人没说话,又按了下快门,才缓缓收起相机,转身就往树林里走,脚步轻得像猫,眨眼间就钻进树影里,没了踪影。
苏晚僵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后脖颈子直冒冷汗。这人是陆泽的人?还是……
她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尸体,又抬头望了望四周,突然觉得这白茫茫的雪地,藏着数不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