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光渐暗,我正睡得昏沉,尖锐又固执的电话铃声猛地撕破了房间的寂静。我摸索着抓过手机,屏幕刺眼的光亮激得我眯起了眼——果然又是苏瑶。
我认命般地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不耐烦:“我的姑奶奶,你又有什么指示啊?我这刚梦见中彩票……”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清脆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混杂着放学时喧闹的人声和清脆的车铃声:“晓阳哥,别做梦啦!快来接我放学嘛!”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下命令,“就你最好啦,快点哦!”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拖着长音,故意用一种极度无奈的口气回应,但嘴角却可能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弯了一下。“站着别乱跑,找个亮堂地方,我马上到。”
没等她再撒娇或是催促,我挂断电话,我把手机扔到一边,一头栽回还残存着睡意的枕头里。可脑子里那点迷糊劲儿早就被苏瑶这通电话搅和没了。
“接我放学嘛~” 她刚才那撒娇耍赖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嗡嗡响。这丫头,简直把我当成她的专属召唤兽了?还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
心里一阵哭笑不得的烦躁,还夹杂着点被她吃定了的不甘心。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得重振一下当哥哥的威严!
一个邪恶的念头开始在心里冒泡,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坏笑。
下次?下次等她再落在我手里的时候……
咳,当然也就是想想。怎么说苏瑶也是我的人,我最多也就在……办正事的时候,稍微报复那么一下下。
我挣扎着从残留着睡意的温暖枕头里爬起来,感觉脑袋还有些发沉。下楼,发动引擎,夜色渐渐弥漫开来,路灯次第亮起,在车窗上流淌成一条条温暖的光带。没开多久便到了黔阳一中。
苏瑶果然正站在校门口那盏最亮的路灯下,百无聊赖地用鞋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一看到我的车,她脸上立刻漾起明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缓缓停稳,摇下车窗,故意用一副懒洋洋的腔调打趣道:“哟,这是哪家的小美女啊,在等哪个王子来接呢?”
苏瑶冲我夸张地皱了下鼻子,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动作麻利地拉开车门,一股脑钻进副驾,带进一阵微凉的晚风。“少来啦!除了你这个倒霉司机,还能等谁?”她一边嘟囔着,一边熟练地系好安全带。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我瞥了她一眼,试图打破这短暂的沉默,没话找话地开口:“那个……瑶妹啊,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她目光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语气带着点学生党特有的、对日常的淡淡敷衍:“能怎么样嘛,就上课、做题、考试呗,老一套,无聊死了。”
“嗬,还挺有脾气。”我失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行行行,哥换个话题。祖宗,吃饭了没?”
一提到吃,她立刻转过头来,眼睛都亮了几分,语气也变得雀跃:“没有没有!快饿扁了!就等着你这顿救命粮呢!”
“得,看来我这司机还得兼职饭票。”我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说吧,想吃点啥?今天赏你个点菜的机会。”
苏瑶突然转过头来,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光:“要不咱们去吃麻辣烫吧。”
我单手握着方向盘,忍不住笑了:“麻辣烫?行啊,你指路。”
苏瑶兴奋地凑到导航屏幕前,指尖轻快地划动着:“前面右转!对对,就在那个小巷口停车。”她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车刚停稳,苏瑶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晚风迎面拂来,裹挟着阵阵麻香,我们循着香味慢悠悠地走向巷子深处。
红底黄字的招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推开玻璃门,浓郁的花椒味瞬间将我们包裹。我好奇地环顾四周,看着每桌红彤彤的汤锅,忍不住挑眉看向苏瑶:“我说瑶妹啊,这个怎么看起来跟火锅差不多呢。”
苏瑶正拿着选菜篮,闻言歪着头笑:“是吗?这我就不知道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心虚。
“什么叫‘是吗’?”我哭笑不得地指着操作台,“苏瑶你快瞅瞅那服务员!把东西煮好,放点汤放点辣,这就完事了。这不就是简易版火锅嘛!”
苏瑶吐了吐舌头,把装满食材的篮子塞到我手里:“别计较这么多嘛,好吃就行啦!”
我无奈地笑了笑,随手又加了几样菜。看到牛丸时,不禁想起每次吃火锅都少不了它,便特意多选了几个。点好所有菜品后,我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心里隐隐期待着这顿热乎乎的火锅。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夜色渐浓,店里的热气与喧闹却让人感到格外温暖。没过多久,锅底便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红油翻滚,香气四溢。服务员熟练地将食材一一放入锅中,不一会儿,牛肉片、虾滑、还有我特意点的牛丸都煮好了。
她将煮好的食物捞起来,热气腾腾地放进我的碗里。我看着碗里圆滚滚的牛丸,忍不住先夹起一个吹了吹,一口咬下去,汤汁瞬间在嘴里爆开,熟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满足地叹了口气。我们相视一笑,在这寒冷的夜晚,享受着这份简单麻辣烫。
晚饭后,我牵着苏瑶的手,离开了小店,上车之后直奔阳光小区,没有多久便到了,我两边一起上楼,打开房门看见陈军在吃着挂面。
晚饭后,我牵着苏瑶的手走出小店。上车后,我们径直驶向阳光小区,没过多久就到了。两人一起上了楼,推开房门,正好看见陈军坐在餐桌前低头吃着挂面。
苏瑶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更紧地牵住我的手,拉着我径直走向客厅。她刚要坐下,我却轻声开口:“瑶妹,已经安全到家了,那我先走了。”
苏瑶一把拉住我的手,抬头望向我,眼神里带着关切和犹豫:“晓阳哥,我一直想问你……你不在这儿住的话,又要去哪里呢?”
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心里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不打算说实话:“我呢,还是个大学生,当然要回学校住啊。”
苏瑶眨了眨眼,露出一丝俏皮的怀疑:“真的假的?你看上去这么年轻,真的是大学生?”
我笑了,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回应:“真的,比黄金还真,如假包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