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小电驴回到出租屋楼下,轻手轻脚停好车,摸黑上了楼。
用钥匙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寂静,看来她们三个都睡熟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庆幸没被撞见,可愧疚感也随之泛起。怕洗澡水声吵醒她们,也带着点侥幸,我干脆没洗漱,直接溜进卧室,小心翼翼躺下,从身后轻轻环住林薇薇。
她睡得迷糊,在我怀里无意识地动了动,像小猫般在我胸口和脖颈处嗅了嗅。
忽然,她动作一顿,带着浓重睡意含糊嘟囔:“……你身上……怎么又有香水味?”
这话像盆冷水当头浇下,我心脏一缩,后背瞬间冒出冷汗。但我立刻强逼自己镇定:事到如今瞒不住了,她迟早会发现。若她真要分手,也是我自作自受。
我硬着头皮,用尽量平稳的声音撒谎:“宝贝,对不起。今天有个女同学差点摔倒,我扶了一把,可能那时沾上的。”
黑暗中,林薇薇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已彻底清醒,带着深深的失望和疲惫:“游晓阳,你能不能别再骗我了?”
这句话像根针,精准扎进我心里最虚处。我浑身一僵——完了!她果然早知道了!上次和陈姐那样,她怎么可能闻不出?她一直忍着没说,是给我机会,现在看我还在睁眼说瞎话,终于忍不住了!
是要分手了吗?这念头让我一阵恐慌,身体不由自主微抖,牙齿都有些打颤。我更用力地抱紧她,却感觉怀里的人离我好远。
房间死寂,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短暂照亮墙壁。
林薇薇见我始终沉默,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说吧,是哪个女人。”语气里听不出愤怒,只有被磨平棱角的失望,这种疲惫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我难受。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又轻声一句,这话像把锋利的刀,直接剖开所有伪装:“你是不是……跟我以外的女人上过床了?”
我猛地低头,不敢看她眼睛,只能用沉默承担这钝重的拷问。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她的声音带上不易察觉的颤抖,裹着清晰可辨的心痛,“游晓阳,我看我们还是分……”
“微微!”我像被烫到般猛地打断她,几乎本能地抓住她肩膀,“你要相信我,我心里是有你的!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你!对不起微微,是我混蛋,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情绪激动下,我抬手就用力朝自己脸上扇去。
她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立刻扑上来死死抱住我胳膊,声音瞬间带上了哭腔:“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骗我……”
她的眼泪滚烫地落在我手臂上,每一滴都烫得我心口发疼。
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我心一横,索性将一切和盘托出。从身上的香水味开始,到如何与同住屋檐下的另外两个女孩先后越界,所有隐瞒的、暧昧的、不堪的细节,都像倒豆子般毫无保留地摊开。
林薇薇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瞪得极大,充满难以置信的震惊。她似乎无法接受,每天一起生活、说说笑笑的姐妹,早已在背地里共享了同一个男人。这消息显然超出了她承受的极限。
她像被瞬间抽走魂魄,两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没有焦点,仿佛失去生气的木偶。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变得很轻。
看她这副模样,我的心被狠狠揪紧,涌起强烈悔意。或许不说出来反而更好?我手忙脚乱地将她冰凉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一遍遍重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此刻,坦白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重的懊悔和恐慌。
我就这样紧紧抱着她,仿佛时间静止。周遭一切悄然隐去,唯有彼此呼吸清晰可闻。不知不觉,三小时过去,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她终于在我怀里动了动,发出一声极轻、也极疲惫的叹息。
“罢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认命般的哽咽,“谁让我…就认定了你呢。”
我心头猛颤,几乎不敢相信。这语气里深藏的无奈和原谅,让我被巨大愧疚和一丝不敢置信的侥幸笼罩,一时僵住。
她察觉我的怔忡,没再言语解释。一只微凉柔软的手悄然探入我衣摆,指尖带着轻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抚上我的腹肌,那触感像道微弱电流。手掌温热,沿着肌肉线条缓缓向下,生涩又带着某种决绝。
她摸索几下,仿佛在确认什么,随后忽然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面对面跨坐到我腿上。我们离得极近,我能清晰看见她微红的眼眶和睫毛上未干的泪痕,她眼中交织着委屈、原谅和难以言喻的渴望。
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将整张脸埋进我肩颈处。下一秒,温软而带着咸涩泪痕的唇便贴了上来。这是一个混杂苦涩与温柔的吻,不像欲望,更像是一种确认和占有。
寂静房间里,旧床垫的弹簧承受着突如其来的重量和节奏,发出压抑而规律的吱呀声,混合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在黑夜中持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