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天池入口处的异变,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惊动了整个青云宗高层!无数道强横的神念扫过,更多的长老和闭关的太上被惊动,纷纷现身,看着那剧烈扭曲、仿佛随时可能彻底崩塌的秘境入口,人人色变!
“稳住入口!”刘长老须发皆张,声如洪钟,与其他几位元婴长老联手,将磅礴如海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仙禁之中,试图强行定住那不断撕裂又弥合的空间裂缝。
太白仙尊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中拂尘挥出道道清辉,如同织网的蜘蛛,艰难地修补着入口处不断崩坏的法则结构。“内部秩序与混沌剧烈冲突,已非寻常动荡!那混沌初灵,怕是触动了天池自太古以来便存在的‘法则基石’!”
玄骨长老急得直跺脚:“秩序星域乃天池定鼎之基,排斥一切异种法则,尤其是混沌这等包容万象却又无序之力!小灰灵性虽纯,但其根脚终究是混沌道胎所生,这一下如同水滴入滚油……”
李狗蛋听着长老们的疾呼,看着那岌岌可危的入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灵犀连接那头传来的,是旺财拼尽全力的抵抗,以及小灰那初生灵性在磅礴秩序威压下发出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恐惧波动!
“旺财!小灰!”李狗蛋恨不得自己能冲进去,但他知道,以他这点修为,进去就是瞬间被法则撕碎的下场。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通过灵犀连接疯狂传递着“坚持住!”“想办法退出来!”的意念。
……
天池内部,秩序星域之中。
旺财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又像是被无数道冰冷的秩序锁链捆绑!那巨大的立体法则符文缓缓旋转,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冰冷意志,磅礴的秩序之力如同亿万根钢针,从四面八方刺向它和小灰!
“嗡——!”
旺财周身混沌道韵被激发到极致,灰芒如同实质的铠甲覆盖全身,与那秩序之力激烈碰撞、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它七窍中渗出的血丝更多了,四肢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它试图后退,但那秩序威压如同铜墙铁壁,将它死死禁锢在这片星域边缘!
而依附在它眉心骨纹上的小灰灵性,更是如同风中残烛!那纯粹的秩序星光,对它所代表的混沌本质产生了本能的、极致的排斥!它的灵性波动在秩序风暴的冲击下剧烈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呜……”小灰传递出痛苦、恐惧和深深的迷茫。它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看起来“稳定”、“美丽”的星光,会对它抱有如此大的敌意?它只是……只是想靠近一点,看得更清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旺财那简单却坚韧的狗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源自它混沌本源、在万法天池历经生死、又与道胎朝夕相处后萌生的念头!
秩序……混沌……排斥……
但它在万灵苑,明明用自己的混沌道韵,梳理过混乱的灵气,治愈过受损的灵植,甚至……帮助小灰稳定了形态!
混沌,并非只有破坏!它也能包容,能孕育,能……创造秩序之外的另一种“稳定”!
“吼——!”
旺财发出一声不再仅仅是愤怒,更带着某种明悟和决绝的咆哮!它不再试图去对抗那庞大的秩序之力,而是猛地将周身爆发的混沌道韵向内收敛!不是防御,而是……包容!
它以自身为核心,将那小片被秩序风暴笼罩的区域,连同其中痛苦挣扎的小灰灵性,一起……包裹了起来!
灰色的混沌道韵不再向外冲击,而是如同一个巨大的、柔软的、不断流动的“卵”,将旺财和小灰层层包裹在内!这个“卵”的内部,不再是试图与秩序对抗的狂暴,而是旺财全力模拟、营造出的……一种类似于万灵苑道胎周围的、平和而充满生机的“混沌环境”!
这是它为自己,也为小灰,创造的最后一个“混沌摇篮”!
秩序风暴无情地冲击着这个灰色的“卵”,秩序之力试图穿透、分解、净化这团“异端”。但混沌道韵的特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它不硬抗,而是如同流水般不断变形、流转,将冲击而来的秩序之力或引导偏移,或缓缓包容、消解于无形!虽然“卵”壁在剧烈震荡,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破碎,但它终究……暂时抵挡住了!
而在“卵”的内部,小灰那濒临溃散的灵性,骤然回到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环境!那是类似于“母体”道胎的气息,平和、包容、充满生机!它那剧烈的恐惧和痛苦迅速平复下来,灵性光点紧紧依附在旺财的意念上,传递出劫后余生的依赖和孺慕。
旺财维持着这个“混沌摇篮”,心神与道韵高度统一,它感觉自己的妖力、神魂乃至生命本源都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但它死死支撑着,通过灵犀连接,向外部传递出一个清晰而坚定的意念:
“我们……没事……需要……时间……”
……
天池之外。
正当刘长老等人准备不惜代价、强行撕裂空间闯入救人时,太白仙尊猛地抬手阻止了他们!
“等等!入口的震荡……在减弱!”太白仙尊眼中精光一闪,紧紧盯着那依旧混乱但撕裂趋势明显缓和的入口。
众人凝神感应,果然发现,那从入口内部席卷出的、混合着秩序与混乱的恐怖波动,虽然依旧强大,但其核心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住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差别地肆虐冲击入口结构!
“是旺财!”李狗蛋通过灵犀连接,隐约感知到了内部的情况,激动地喊道,“它……它好像用混沌道韵把自己和小灰包起来了!挡住了秩序风暴!”
“什么?以混沌包容秩序冲击?这……这怎么可能?!”一位太上长老失声惊呼。混沌与秩序乃是大道两极,相互排斥乃是天道常理!
玄骨长老却若有所思,眼神越来越亮:“未必不可能!混沌乃万物之源,本就蕴含一切可能!旺财道友并非以混沌对抗秩序,而是……以混沌模拟‘庇护所’,暂时隔绝了秩序的直接排斥!妙啊!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它这是在绝境中,找到了混沌之力的另一种运用方式——‘包容’与‘守护’,而非仅仅是‘同化’与‘破坏’!”
众人闻言,皆是心神震动!看向那逐渐稳定的入口,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期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入口的震荡越来越弱,最终彻底平稳下来。虽然内部依旧能感受到两股强大力量的僵持,但至少,崩溃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没有人敢放松,所有大佬都守在外面,紧张地关注着内部的动静。
一天,两天……
就在第三天清晨,那平静了许久的入口,再次泛起了涟漪!
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震荡,而是一种温和的、如同水波般的波动。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一个巨大的、灰扑扑的、布满了玄奥流转纹路的“光卵”,缓缓从入口处“挤”了出来!
光卵表面光芒黯淡,甚至布满了细微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但当它完全脱离入口,悬浮在半空时,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两股气息——旺财那疲惫却坚韧的混沌妖气,以及小灰那虽然微弱却更加凝实、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奇异“秩序感”的灵性波动!
“咔嚓……”
轻微的碎裂声响起,那灰色的光卵如同蛋壳般,片片剥落、消散,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旺财趴在地上,浑身毛发失去了光泽,显得萎靡不振,舌头耷拉在外面,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消耗巨大。但它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沉稳。
而它眉心的那点灰芒(小灰的灵性),虽然依旧微小,却不再是最初那种纯粹的混沌灰色,其核心处,竟然多了一粒比尘埃还要细微、却稳定闪烁着土黄色光晕的……秩序星屑?!
小灰竟然……在那场秩序风暴的洗礼和旺财的拼死守护下,非但没有被抹杀,反而因祸得福,捕捉、融合了一丝最本源的“秩序法则”碎片?!
它的灵性传递出的,不再是单纯的懵懂和好奇,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理解”?对秩序与混沌并存、相斥相生的初步理解!
旺财抬起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尤其是激动得快要哭出来的李狗蛋,虚弱地摇了摇尾巴,传递过一个意念:
“汪……(累死狗了……但,搞定了……)”
鹉哥扑棱着翅膀飞过来,绕着旺财和小灰转了一圈,看着那粒微小的秩序星屑,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我… 我去…”
“不… 不仅… 没被… 秩序… 干掉…”
“还… 还拐了… 一粒… 秩序… 星尘… 回来?”
“这… 这波…”
“傻狗… 带娃… 进修…”
“毕… 毕业作品… 是… 是… 混沌生秩序?!”
“这… 这特么… 是… 是狗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