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要玩多大？\"林哲站在门口盯着小安，忍不住开口问道。
小安放下手中的小镜子，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整座城市的灯火在她脚下铺展，如同一片璀璨的星海，闪烁不定。
她轻轻吐出四个字：\"往死里玩。\"
说完，她拎起包，步伐从容地推门而去。
小安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黑色羊绒大衣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冬日的寒风卷着落叶扑打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包房门被轻轻打开，林哲先小安一步走了进去，已经入座的人听到开门声齐齐回头，刚要开口，却在下一秒，看到了他身后走出了一个人。
小安微微侧身从林哲身后走出，黑色大衣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像极了黑天鹅展开的羽翼。
杨社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小安，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他站起身，眼角笑纹里藏着几分探究。这位娱乐圈的大佬级人物，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小安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许久没见过诸位了，刚好今天聚一聚。\"她笑着应了一句，指尖轻轻拂过大衣下摆并不存在的褶皱。
目光扫过餐桌上的几人，发现除了原定的两人外，还有五个人在场，但好在都是眼熟的人。
大家都混同一个娱乐圈，很难不熟。
小安的目光在掠过某张面孔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璀璨娱乐的新任总监徐明，上个月刚用非常手段从她手里抢走了一个大项目。此刻对方正端着红酒杯，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都到齐了，不如先入座？\"林哲适时打破短暂的沉默，为小安拉开主位旁边的椅子。
\"听说安代表最近在筹备新项目？\"徐明突然开口，玻璃杯沿还沾着一点红酒渍，\"正好我们公司也有类似企划，听说李会长今天和林会长有约，我便厚着脸来了，也幸好是来了，要不然还真见不到你呢。\"
包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小安轻轻放下餐巾，丝绸质地的布料在指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小安不由暗自分析，他说的企划是真企划，还是在暗指他们准备朝深海下手的事。
她抬眼时，眼底含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徐总监消息真灵通，不过我倒是好奇......\"她的指尖在杯沿画了个圈，\"您说的“企划”是什么企划，“类似”，又有多类似呢？\"
杨社长听到小安的话，心里不由直呼痛快。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半点亏都不肯吃。
他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茶汤里倒映出徐明瞬间僵住的表情。
窗外，不知是什么东西撞在了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柳助理警觉地打开窗户检查了一遍，寒风卷着几片雪花飘进来，她对着小安摇了摇头，示意并无异常。
\"听说你们今天要商议有关艺人合约期限的事，\"J.S娱乐的王会长连忙接话，圆润的脸上堆满笑容，\"所以我们几个一听到消息就巴巴地跟来了。毕竟这事与整个行业有关，我们也是着急罢了。\"
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徐明闭嘴，生怕他坏了大事。
最近圈里确实不太平。
接连爆出的艺人抑郁轻生、经纪公司压榨练习生等负面新闻，终于惊动了文化部。
新规要求各大娱乐公司将艺人合约期限从最长十年缩短到五年，这无异于动了他们的根基。
要知道，光是培养一个合格练习生就要三四年，更别提像向志龙那样做了六年练习生才出道的案例。五年合约？怕是艺人刚有起色就要另谋高就了。
小安看了看眼前这些人，不再多话，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开始炫饭。
她今天赴约本是为了和林哲、杨社长密谋吞并\"深海娱乐\"的事，对外放出的风声却是讨论合约期限。
没想到这些老狐狸鼻子这么灵，闻着味儿就来了。
至于合约改革这事，她和林哲根本不着急。L&A娱乐走的是精品路线，旗下艺人本就以成熟艺人为主，合约多是三五年一签。
那些动辄十年的卖身契，不过是某些公司压榨新人的工具罢了。
酒过三巡，小安已经吃饱喝足。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包上挂着的丑萌玩偶——那是某人亲手做的，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没鼻子没嘴。
在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她格外佩服林哲游刃有余的交际能力，那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既不得罪人又不留把柄。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林哲忽然放下酒杯，余光瞥见小安已经第三次看表了。杨社长和李社长会意，也跟着起身告辞。
黑色的迈巴赫在雪夜里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家隐蔽的私人会所前。推开包厢门，杨社长和李社长早已等候多时。
\"小安，快坐下，说说完整计划，\"杨社长直接开门见山，手指轻叩桌面。
这位在娱乐圈叱咤多年的老江湖，此刻眼中闪烁着猎食者的光芒。
小安唇角带着浅笑，将柳助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两人，“先看这个，这是他家的财报......”
文件在桌面上铺开，小安纤细的手指在某几个关键数据上点了点。
林哲看着这个与刚才饭局上神态截然不同的小姑娘，不由笑了起来。
吞并“深海”的整个计划，皆由她主导，这里是她的主场。
就让其他人也来体会一下，露出獠牙的小安所带来的恐惧与震撼。
......
密谈结束时，已是凌晨两点。
雪停了，但夜色更深。
助理从后视镜里悄悄观察着杨社长，这位向来雷厉风行的娱乐巨头此刻正望着窗外，眼神晦暗不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
\"社长，安代表的计划……有问题？\"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杨社长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有，计划很完美，每一步都算得精准。\"
\"那您……\"
\"没事，\"杨社长缓缓闭上眼，声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疲惫。
如果当初……对那几个孩子好一点，是不是就能留下她。
车窗外，霓虹灯影掠过他的侧脸，映出几道平日里被威严掩盖的皱纹。
小安的计划太周密了，甚至让他感到一丝心惊。更让他意外的是，L&A明明有实力独自吞下深海，她却执意拉上他们两家。
她不是要一家独大，而是要重新洗牌，让整个行业都按她的规则运转。
这样的眼光，这样的格局，这样的手段……
杨社长苦笑了一下。
他亲手放走的，何止是一个经纪人？
另一边，林哲的车上。
小安歪着头，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手里还攥着那个没鼻子没嘴的丑萌玩偶。
林哲瞥了她一眼，低声对柳助理道：\"开稳点。\"
这丫头，电量又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