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澜宗大比决赛台的石砖缝里,还嵌着紫电轰天纹残留的焦黑痕迹。楚扬踉跄着后退两步,青锋笔的笔尖在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墨色灵力裹着血丝从笔端滴落——方才紫电轰天纹冲破剑域时,气浪震得他内腑翻涌,灵力值已从巅峰1500点跌到1000点,掌心的汗混着精血黏在笔杆上,滑得几乎握不住。
“不可能……你不过是个旁系来的野种,怎么可能破我的剑域?”楚扬的声音发颤,脑海里突然闪过半年前宗门后山的画面:黑袍人递来血煞剑纹图谱时,那只藏在袖中的手泛着青灰,指尖魔纹若隐若现,只说“献祭精血可斩大铭师”,却绝口不提魔气反噬的隐患。此刻绝境当前,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锋笔上,笔身瞬间泛起妖异的红光,“凌尘,你逼我的!”
青锋笔在台面上疾划,暗红纹路像无数细小的血蛇,缠缠绕绕爬满台面。暗红液体顺着纹路渗出来,落在石砖上“滋滋”作响,腥味裹着腐臭漫过广场。前排低阶弟子当场呕吐,铭文笔掉在台边,被血纹气息染得发黑。“是禁术!”台下惊呼炸开,李墨长老猛地站起,袖中雷纹残片发烫——典籍里记载的血煞剑纹本是宗门失传秘术,楚扬画的纹路却多了扭曲黑气,分明是魔族篡改的版本。
凌尘站在台中央,玄铁铭文笔突然发烫,笔身星纹印记泛着微光。他刚想催动雷火纹,一股阴冷气息顺着脚底钻进经脉,灵力运转慢了近两成——血煞纹里的魔气比韩风体内的毒素更烈。楚扬狂笑着往前冲,血煞纹跟着铺展,石砖被腐蚀出细密坑洞,“你撑不住的!这禁术能吞灵脉,再挡下去你就成废人!”
长老席上,林苍宗主按在流星笔上的手微微用力,目光扫过第三排的吴长老——那人正悄悄往袖中藏传讯符,袖口黑气一闪而逝。赵坤长老会意,指尖灵力凝成细雷,悄无声息缠向吴长老手腕,只待时机成熟便动手。
凌尘没硬抗,指尖同时涌出雷、火两系灵力,外层雷纹织网抵冲击,内层火纹裹着净化之力。血煞纹撞上来时,雷网凹出弧度,火纹却顺着纹路反烧回去。楚扬惨叫一声,青锋笔脱手飞出,手腕爬满黑脉,像蛛网缠到小臂。“黑袍人说不会这样的!”他嘶吼着,突然想起黑袍人最后留下的话:“若败,便让魔气吞了神智,也算为魔族尽忠”,才惊觉自己从始至终只是颗弃子。
“楚扬动用魔族篡改禁术,勾结外敌!”林苍的声音压过嘈杂,侍卫立刻上前。吴长老见状慌了,刚摸出传讯符想捏碎,赵坤的细雷已缠上他手腕,符纸掉在地上,黑色火焰烧出“寒渊域”三字。“是你!”楚扬盯着吴长老,眼里闪过清明,“你早就和魔族勾结,故意给我篡改的剑谱!”
吴长老脸色惨白,挣扎着嘶吼:“是黑袍人逼我的!他抓了我家人……”话没说完,就被侍卫按跪在地。楚扬还想再说,体内魔气突然暴走,黑脉从胸口蔓延到脖颈,整个人僵在原地。“魔气入体太深,没救了。”李墨检查后摇头,刚要下令抬走,楚扬突然挣脱,抓过块沾血的凝纹玉就往凌尘扑去:“我输了,你也别想赢!”
凌尘挥笔画出雷火纹,却在碰到楚扬时收了力道——他分明看到楚扬眼底最后一丝清明里,藏着不甘与悔恨。凝纹玉掉在地上,黑脉从楚扬胸口炸开,他倒在台边,最后望向吴长老的方向,只来得及吐出“魔……星……”两个模糊字眼,便没了气息。
吴长老见楚扬断气,突然咬碎齿间毒丸,嘴角溢黑血,眼睛死死盯着凌尘。林苍上前检查,从他袖中搜出半块刻着魔纹的玉佩,与楚扬青锋笔上的印记同源。“看来宗门卧底不止他一个。”林苍沉声道,赵坤立刻领命:“我这就去彻查所有与楚扬接触过的人。”
凌尘握着玄铁铭文笔,笔身星纹印记还在发烫。他看向楚扬的尸体,又瞥了眼地上的魔纹玉佩,突然明白这场决赛本就是局——魔族借楚扬的禁术扰乱宗门,顺便试探他的实力,而吴长老只是抛出来的棋子。台边青锋笔突然闪过一道黑气,钻进石缝消失不见,那是魔族留下的追踪印记,已悄悄锁定了他的气息。
远处天际泛起阴霾,凌尘抬头望向陨星谷的方向,掌心传来星纹玉佩的暖意。他知道,楚扬的死不是结束,魔族的真正目标,从来都是星纹族的传承,而陨星谷里,还有更凶险的陷阱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