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是大事,整个京城,后宫、宗室、大臣,所有的府邸都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素衣白服,收起了所有颜色鲜艳的东西。
永璂是太子,又有乾隆临终前的话,理所应当的开始发号施令,布置灵堂。
即使年长的皇子们心里不服,可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对他们毫无优势了。
紫禁城笼罩在素白之中,永璂强忍悲痛主持丧仪。
停灵大殿的铜鹤香炉里升起袅袅白檀,将素白帷幔熏得发沉。
颜欢跪在蒲团上,素绢帕子按在眼角,身边还跪着阿茹娜。敖日格勒则是跟着策棱巴图跪在另一边。
两个孩子年龄还小,已经有些跪不住了,阿茹娜悄悄的揉了揉自己的腿,“额吉,我腿疼。”
颜欢也心疼两个孩子,还没说话,永璂大步走了进来,环顾四周之后,直接以稚子年幼为理由,三岁及以下的孩子都不用跪灵了。
美其名曰皇阿玛在世时十分仁慈,想来去后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孙儿们受苦。
颜欢和永璂对视一眼,然后就让茯苓和紫苏带着两个孩子去休息,并且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随着乾隆送入皇陵,新帝的登基大典也提上了日程。
登基大典当天,永璂头戴冕旒登上太和殿,金銮殿上空盘旋的白鸽。
新帝登基,因为还没有嫡福晋,所以并没有立正宫皇后,只是将府里几个侍妾封了常在。
然后就是辉发那拉氏,摇身一变成端慈皇太后,即使母后皇太后又是圣母皇太后,还是大清头一个。
封了后宫,接下来就是前朝,永璂也不小气,给年长的哥哥们封了爵位。
本来是郡王的进一步封了亲王,贝勒进一步封了郡王,贝子封了贝勒。
连阿茹娜都因为爱屋及乌和利益关系,从和硕宁安郡主成了和硕宁安公主。
御书房的宣纸在案头簌簌翻动,永璂握着朱笔的手悬在半空,墨迹在宣纸上晕染。
他望着窗外,恍惚好像能看见皇阿玛伏案批奏折的背影。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颜欢走了进来,发间流苏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十二弟,我是来辞行的,皇阿玛已经不在了,我也该与额驸孩子们回喀尔喀了。”
永璂搁下笔,“皇姐何必这么着急,这么多年没有回京,不妨多住几日。”
颜欢笑着摇摇头,“比起京城的四方四正,我可能更喜欢喀尔喀的自由。十二弟,你现在已经是大清的君主了,以后就可以做许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永璂知道颜欢的意思,于是点头,本来他还想说颜欢可以像和敬公主一样,带着额驸就住在京城。
但是转念一想,策棱巴图与和敬公主的额不一样,喀尔喀离不开他们。
“既然皇姐都这么说了,那弟弟也不好继续挽留,不知皇姐准备何时启程?”
“三日后,这次回去,可能轻易不会再回来了,万望皇弟珍重。”
颜欢觉得自己如非必要,不会再回来了,实在是喀尔喀到京城路途遥远,她遭不住赶路的罪,即使马车很舒服。
姐弟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后,颜欢便出宫回府。
永璂知道颜欢要回喀尔喀,让自己的大太监准备了好几车东西,然后送到了颜欢的的公主府。
里面有一半都是两个孩子的。
三日一到,颜欢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公主府,然后上了马车,队伍出了京城后,忽然有一阵马蹄声传来,是和敬公主。
颜欢掀开马车的帘子,然后在策棱巴图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姐姐,你就这么来了?”
和敬公主依依不舍,“我知道你要回喀尔喀了,所以来送送你。”
颜欢洒脱的笑着:“姐姐,如果你在京城待腻了,就跟十二弟说一声,来喀尔喀找我吧,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阿茹娜也在旁边附和,“额赫格其,如果你来了我家,我一定要将长空和疾风带给你看,它们是两只可威风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