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不能去怪罪二黎什么,毕竟市场上很多资源,都是他叔放宽条件让我们操作的,而且因为他有个较为官方一点的身份,那些商贩至今都以为我们是开发这条市场的人,眼见亏损日渐严重了,才想起补损。
渐渐清醒后,我忽然有了一种特别强烈的心悸感,觉得自己跟商贩们签的那份合同,只会是压垮我一个人的稻草。二黎他有个好爹,有个好叔,要是出事他们不会不管不顾,更有可能,将怒火宣泄到我这里……别忘了,市场还有许智良等另一派人,他们可不待见市场能够日渐好起来,虽然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可更是坏事!
市场就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小江湖,在里面有人藏在角落只露出双眼睛,等待着什么,同样,酒楼里的混混也在磨着刀,等着破窗而出的那一刻。
等待着东窗事发的那天。
……
沉浸在这种不好的情绪里,二黎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都不清楚,不过清楚的是,我跟他这次交流闹得挺不欢而散的!
我大口呼吸着寒冷新鲜的空气,一双手忽然拍在我的肩上,我回头看去,是杨意,她似乎跟程烟解释清楚了所有矛盾,很开心的带着笑主动说话:“我跟程烟姐的事聊完了,你们不是朋友吗,至少和她打个招呼吧……她曾经帮了你这么多。”
我点了点头,随即起了身,杨意则在我先前坐的位置坐了下来,托着下巴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的角色好像互换了。
……
重新回到病房,程烟依旧躺靠在床上,望着靠向门口那侧的花瓶失神,我上前坐在了杨意先前坐的那个位置,沉默许久后,程烟都没有回过神来看我一眼。
我有点受不了,于是先询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吗?上次,你不是答应过我六点后就不忙工作了吗,说白了,就是你根本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所以才会这样大病小病的不断。”
程烟不回话,我又接着说道:“不是我想说你,你上次就是劳累过度进医院了,上上次也是这种情况,这次呢,又是因为发烧感冒……我就挺想不明白,你难道就不能有点时间是属于自己的吗……跟朋友出去约个饭,看场电影什么的都好啊,首先你是个人,不是机器,它们可以24小时不间断运转,你能吗?”
程烟终于不耐烦的回头看着我,她不耐烦的说道:“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管,我就是个机器,没有感情,怎么样?”
“你上次还说自己不是机器人。”
“是啊,我不是机器人,我也是个有喜怒哀乐跟小情绪的女人,不想不喜不悲,你觉得可能吗?”
我沉默……同时明白,她确实不能……如果说,她真的放下手里上所有的工作,像个小女人一样过生活,这家大业大的企业不可能让外人来接手,所以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联姻。
我半晌才情绪复杂的回道:“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快乐一点,开心一点。”
程烟眼里的星星黯淡了,但她却紧绷着脸冷峻地说道:“只要看见你跟小意幸福,我就觉得开心,你不能辜负她,她为你舍弃的东西远比你想的多。”
“我明白,我已经准备好跟她表明心意了……”稍稍停了停,我又问:“那你呢?”
“祝你们幸福,然后过好自己的人生。”
……
从医院离开后,我的情绪依旧有点提不起来,我总觉得程烟刚才有点话里有话的意思,这让我莫名想起了一个很荒谬的事;我还没跟杨意再次表明自己的心意,却在一个风里欢快着的夜晚先跟程烟“表白”了。
以前刚认识那会,我们当过相爱相杀的仇人,也在网络上,戴上面具各自不认识的聊得很欢快;她是第二个能够让我以为、自己是有个家的女人……
有那么一刻,我觉得程烟是喜欢我的。
这是厚积薄发的感情,不是心血来潮。
不过,我不会再过问打扰她了;当幸福就在眼前站着,谁还在意诗与远方的苟且?
……
送杨意回老旧小区后,我几乎不停歇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感到特别困,以至于几乎是沾上床连习惯性想些事情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个夜晚,我突然想梦见那个为我织着毛衣的女人,她或许能够给我一个解答,她或许才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可梦境总是稀奇古怪的,我梦见自己在中学时跟一群人打架斗殴,身边帮着我的人只有啸哥……
等到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放亮,可我还未从梦里抽出神,又在恍惚中想到,啸哥是我大学毕业后出社会的第一年才认识的。
在梦里很寻常的事情,在现实里却那么光怪陆离,这个梦真的很怪。
缓了一会,我才下床前去卫生间洗漱,用胡须刀打理好自己的面貌,然后回到卧室穿上了秋衣外套,这就是我用来御寒的装备。
冬天到了,距离下雪还会远吗?
……
这个早上,我赶早开车来到了市场,卓玛永远比我先到,所以她给我跟杨意都带来了早点,她这小姑娘真没什么烦心事,所以才能夜晚安然地睡这么早,早上按时按点起床。
在花店待了一会,我便离开了。
我是去找被二黎排除在计划之外的那个烟酒店老板聊聊,他不做市场内的生意,市场内人流量好与不好都与他无关,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在这做什么都亏损的市场,花很少的租金开一个不损失的烟酒店。
市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几分钟的路程便来到了这家很大型的烟酒店,正门口的地方就停着一辆大G,以至于绕开后我才看见店里老板跟另一个人正聊着什么。
我蹲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抽烟,顺道刷着昨晚欠下的朋友圈,我刷到了何娴官宣恋情的动态,她手里带着戒指,说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