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我才注意到路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而且凑的离我很近,我当即远离了她一个身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妈有没有教过你,没经过同意不能随意偷看别人的隐私?”
路冉看去精神气好多了,没有那股病恹恹的状态,她摆着手向我无所谓的回道:“我当她死了,你也可以这样以为,所以我妈还真没教过我你说的这件事。”
“……”
稍稍停了停,她又低着声音说道:“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根本就不太了解你,没想到你个榆木脑袋也是个会说情话的人。”
我看着她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回道:“离开公司以后,我们都变了。”
……
打完针水以后,路冉先一步离去了,我几次提出要送她回去,但被她给冷暴力,最后我只能很是气馁的看着她的背影在风中凌乱,然后随着两侧人流的交织消失不见。
我握着手上这件军大衣,不自主的嗅了下,如果说每个女人穿衣服都会在上面留下自己独特的气味,那么路冉的,就只有清清白白,空白的就好像这个人一旦离去就从未存在过一样。
她的朋友这么少,我要还不担心,要是有一天真的消失了都没人在意。
……
乘电梯上楼应对的楼层后,穿过转角和过道,我很快就来到病房前并推开门走了进去,杨意在窗户前跟谁打着电话,舒娇则是坐在姜疏旁边用热毛巾帮她擦拭着手臂。
见到我来,里面三个女人都没有动静,我也只好找来一张椅子也坐在了病房的另一侧,沉默的看了一会姜疏,又望着窗前的杨意,还跟舒娇不甘示弱的互相瞪着对方……随后又自顾自的找来充电器刷起短视频。
……
夜深了,我起身送杨意往医院外面的酒店走去,在下楼的途中又好奇向她询问:“我们都来这边,火腿怎么办?”
“暂时把火腿放在陈叔跟梁姨那边了,你不是说了嘛,他们老两口挺孤独的,有个小东西陪着也不错,再说火腿还算跟他们亲密。”
我打趣:“女朋友怪贴心的嘛!”
杨意笑着放松了一下双手,走出医院后又靠在了我的肩上,半晌才说道:“说说你吧,打算到底要在这边待多久?……早上我去过“西铁”咖啡店了,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啸哥特意请我喝了一杯特调咖啡,又跟我介绍起店里大多数的设计都是你的创意,还有靠近里面的那个角落为什么要放一张小桌子给顾客写那些什么明信片挂墙上啊,我已经能想连到时候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信片了!”
“哈哈,但这从侧方面不也证明对匿名写信的人很多嘛,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段美好或遗憾,悲伤跟开心的往事,这些事憋着心里无法跟人去言说,但如果用匿名的方式写出来的还,谁也不知道这是谁写的;再想想……要是若干年后再来店里喝上一杯咖啡,又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自己当年留下的明信片,这是时间的伟力,隔了许多年以后或许已不再悲伤难过,而是收获了开心幸福,就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对视上了眼!”
杨意点了一下头,又忽的说道:“其实我也在写下了一张明信片留在那里。”
“写的啥?”
“告诉你,我还干嘛匿名啊。”
我点上一支代表心情愉悦的烟,回道:“那看来你写的明信片内容是关于我的。”
……
杨意住的星级酒店离医院不远,算是这边的地标级建筑之一,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又忽然想起了路冉那小妞,情不自禁的想着人与人的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我跟杨意轻轻拥抱了一下,虽然有许多不舍,但夜晚真是已经很深了,她奔波了一天,而我也要回医院去,这些日子,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甚至一天只能发上一条消息简单问候一下对方。
但我们对彼此的担心绝对不止一点。
目送她上楼离去,我也转身向医院的方向走去,在这过程中又有一通从洛阳那边的电话打到我的手机,迟疑片刻,我还是选择接通。
“狗男人,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这个电话,毫不意外是蓝睫打来的,想到她上次邀我去无人区这件事,就突然感到一阵的胆战心惊;不过我也相信,那是一个代表救赎跟信仰的地方,不然每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车队试图挑战、穿越。
半晌,我终于向她回道:“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说清楚,不过我能告诉你的好消息就是,咖啡店开业了,而且听说生意很火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这个势头一直持续下去。”
“确实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过我是没这个机会再去南京到你们店喝上一杯咖啡了。”
我心里一紧张,当即询问:“穿越无人区的日子安排好了?”
“嗯,也就是这些日子的事,需要提前报备一下,但是队里人有关系,大概也算不上是什么问题。”
“富二代?”
“三代,像这种公子哥不开着跑车去城市到处勾搭美女,沉醉在灯红酒绿的夜色下,而是去追逐荒野,用他说的话来表达,就是用生命探寻自己活着的意义,真是罕见!”
我有点苦涩,如果这还罕见的话,那要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去追寻活着的意义,岂不是举世罕见……或者是还未出发颈梁都先要被人说压垮掉了。
“注意安全,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当然……你也别劝我去跟你一起去无人区了,我是真没这想法,况且这一走临近新年的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蓝睫在一阵大笑中,结束了我们的通话。
……
次日早上,我是被杨意给拍醒的,此时的天色还显得朦胧,没有一丝泛白的迹象,我感到很寒冷,于是缩了缩盖着的被子后才满是疑惑的看着杨意,不明白她怎么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