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最终,我还是没有抵过这种煎熬,主动向他问道。
老诏停下手中切菜的动作,扭头瞥了我一眼,很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都是你的选择,我并不想过多问候。
稍稍停了停,他又继续切起菜来,同时说道:“小柳私底下和我打电话交谈过,虽然你妈还不知道这件事,但她不蠢,早晚都会发现,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吧。”
我有点呆滞的回道:“等时候到了,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原来柳媛已经和老诏说过我们分手的事,只是他没有跟肖燕琴说,而是替我隐瞒起来……但这种隐瞒并不会长久,早晚都会被发现识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以肖燕琴的性格,到时候发现是因为我的原因柳媛才提出分手的,指不定又要发火,我想柳媛就是怕她伤心,才没有跟她说这事。
一阵沉默之后,我接着向老诏询问:“爸,你说我妈要是知道会怎么办?”
老诏把菜放进锅内,翻炒起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妈看好小柳你又不是知道,在家也经常和我提起她,到时候知道你们分开的事,除了骂你、打你一顿还能怎样?”
“这事也怨我,是我对不起柳媛。”
“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吧,这是你的选择我并不会干预。但你以后要是干什么事或者再和谁在一起,先搞清楚自己的态度和位置,不要辜负人家。”
“好。”
……
将饭菜上的七七八八时,杨意才带着火腿走回来,她略过我,径直看向了后面的老诏,笑着询问道:“叔叔,你做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的完啊?”
老诏用围裙的衣角擦了擦手,回道:“招待不周啊姑娘,这小子不经常在家做饭,冰箱里也没什么食材,你多见谅。”
杨意很真诚的回道:“我不介意的,能吃饱就行……对了叔叔,你还是叫我小杨吧。
闻言老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进厨房继续忙活起来。
……
老诏走后,空气又安静了下来,看着杨意帮火腿松开脖子上的绳子,我又厚着脸皮凑上去找她搭话:“杨意……”
“干嘛?”她瞥了我一眼,语气平淡。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杨意和洋溢的谐音很像,都在溢出微笑。”
“你很无聊诶!”
……
吃完饭,杨意还在饶有兴致的跟老诏说着什么,听着对话,我不时也插上两句,但他们都没有要理我的意思。见此情景我自感无趣的收拾碗筷、心闷的前去清洗。
洗碗的时候,路冉这小妞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后,她在那头小声的说道:“狗男人狗男人……”
“怎么了?”
“我搬过去和姜疏姐一起住了。”
“那挺好的啊,跟我说干嘛?刚好你在南京也没个家,搬过去也好,两个孤单的人靠在一起就不孤单了。”
“什么歪理啊你这,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掰回来,还有那天你到底和姜疏姐说了什么,搞得人家这么难过,昨晚睡觉的时候她都还背对着我哭……”
我一时并未言语,而是点上了支烟,想起那天和姜疏的对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两个想为对方好的人,却因为对方的好而产生了争执。
她的执着,我的固执,都成为了这次争吵的要点,我们就像是两只长满尖刺的刺猬,在荆棘丛生的森林之中意外相遇,又想在漫天飞雪的寒冷夜晚相互取暖,但又被对方尖刺的锋利刺的节节败退。
认为对对方的好,却变成刺向对方的刺。
“问你话呢江安。”
路冉又喊了两声,我才回过神来:“再说吧,现在让我们都冷静、冷静……”
……
挂断电话,将洗好的碗放回橱柜,回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他们已经没在聊天了。
杨意靠在饭桌的椅子上喂火腿吃着东西,时不时还和它说上两句话,也不管火腿能不能听得明白……
而老诏也站在窗户旁和谁打着电话,通过他看向我的眼神,我判断出是我妈打来的。
我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个沉闷的房子再一次有了热闹的感觉,尽管这种情况并不会长久……我习惯性的失神起来,过了一会,老诏才终于打完电话,他走到我身旁坐下,忽的说道:“你妈打来的。”
“看出来了。”
虽然他没说肖燕琴有没有问关于柳媛的事情,但没说就是替我隐瞒下来了。
想着的时候,老诏又起了身,说道:“你和小杨好好相处,我走了。”
……
“叔叔再见!”
“下次见,小杨。”
站在门口,我们目送着老诏离开,在他下楼梯消失的瞬间,杨意突然踹了我一脚,我扭头看着她,疑惑的问道:“干嘛?”
“你不去送送你爸吗?”
“送了啊,送到门口不是送?”
杨意盯着我刚想发作,但见到火腿在旁边晃悠,于是就将它拉过来一顿蹂躏,同时说道:“火腿啊,你说你爸他是不是个人啊?”
火腿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当即欢快地对她叫了几声……
……
最后我还是拗不过杨意,听从了她的话,下楼将老诏送到了外面的道路旁;陪他等车的空隙,我又好奇的向她问道:“爸……你觉得小杨人怎么样?”
“很好的姑娘。”
我有些诧异:“就这一句吗?”
“你开的那辆车是小杨的吧?”
我并未和老诏说谎,毕竟相处这么多年我是什么德行的人他一目了然:“对,那辆奥迪A6确实是小杨的,她怕我在你面前没脸,就把车钥匙塞给我壮胆了。”
老诏点了点头,回道:“所以说,小杨是很好的姑娘,长得漂亮,人也心善,但你要是没有和她走下去的决心,就不要像对小柳一样对人家,明白吗?”
稍稍停了停,他接着说道:“虽然小杨很好,但无论在我还是你妈心中,小柳才是最好的那个,可惜你们有缘无分没有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