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里还带着青蓝花的余香,却已添了几分凉意——经过几日盛放,花田边缘的青蓝花开始谢了。谢怜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摘下枯萎的花瓣,指尖触到花萼下饱满的花籽,心里满是踏实。
“谢怜哥哥,这些花籽要收起来吗?”小海娃提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子里铺着晒干的青蓝花叶,“爷爷说,把花籽晒干,明年就能种更多的青蓝花了。”
谢怜点头,把刚收集的花籽放进竹篮:“咱们今天把花田边的花籽都收了,再给花苗松松土,施点肥,让它们好好长根,明年才能开得更旺。”
花城和老水手早已在花田深处忙碌,两人拿着小剪刀,只剪枯萎的花穗,留下健康的枝叶:“不能把枝叶也剪了,”老水手一边剪一边说,“枝叶能光合作用,给根输送养分,等冬天再剪些枯枝就行。”
墨尾蹲在竹篮旁,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散落的花籽,要是发现饱满的,就用鼻子拱到谢怜手边,惹得众人发笑。“墨尾也会帮忙了,”谢怜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等收完花籽,给你煮小鱼干吃。”
正忙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南风和慕情赶着马车过来,车上装着几个陶罐和一卷粗布:“文书说你们要收花籽,特意让我们送些陶罐来,装花籽防潮,”南风跳下车,拿起个陶罐,“这是灵文殿的新陶罐,密封性好,能存到明年春天。”
慕情则把粗布铺在田埂上:“把花籽倒在布上晒干,杂质好挑,晒得也均匀。咱们分工,你们收花籽,我们来挑杂质。”
众人各司其职,谢怜和小海娃负责从花穗上摘花籽,老水手和花城则把摘下的花籽倒在粗布上摊开,南风和慕情蹲在布旁,把混在花籽里的碎花瓣、小石子挑出来。阳光洒在粗布上,花籽泛着浅蓝的光泽,像撒了一地的碎星星。
“去年的花籽收了三罐,今年肯定能收五罐,”老水手看着渐渐堆起来的花籽,笑着说,“明年咱们把花田再扩大些,种到岸边去,让乡亲们来的时候,从路上就能看到青蓝花。”
小海娃眼睛一亮:“那咱们明年再搭个更大的棚子,多做些青蓝花点心,还要请绣娘做更多的荷包,送给来的人!”
中午时分,花籽终于收完了。众人把晒干的花籽装进陶罐,贴上标签,上面写着“青蓝花籽·某年”,再把陶罐搬进老水手的船上存放——船上阴凉干燥,最适合存花籽。老水手从船上端来做好的鱼汤面,还在面里加了晒干的青蓝花碎,鲜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文书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谢怜一边吃面一边问。南风咽下嘴里的面,说:“他在故事阁整理画呢,把这次赏花会的画和之前的‘山海花事图’拼在一起,说是要做个四季花事册,以后年年添新的。”
“等咱们回去,正好能看看,”谢怜笑着说,“把今年的花籽收成也记进去,明年再看,就能知道咱们种了多少花,收了多少籽。”
午后,阳光渐渐柔和。众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故事阁。小海娃回头望了望花田,虽然边缘的花谢了,但中间的还开着,浅蓝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依旧好看。“明年这里会开更多的花,”小海娃小声说,“我要经常来看看,给花苗浇水。”
回到故事阁,文书早已在院子里等着,面前摆着几本装订好的册子。“这是四季花事册,”文书拿起一本递给谢怜,“里面有咱们这一年的花事记录,还有每次活动的画,以后每年都添一本,就能留下完整的花事了。”
谢怜翻开册子,第一页是“山海花田”的全景图,后面依次是移栽云心菊、立木牌、赏花会的画,每幅画下面都有文字记录,还有小海娃画的歪歪扭扭的小花和笑脸。“做得真好,”谢怜笑着说,“以后咱们常翻来看,就能想起这些日子的热闹。”
傍晚时分,众人陆续离开。小海娃拉着谢怜的衣角,小声说:“谢怜哥哥,明年青蓝花开的时候,我还要来帮忙,还要和大家一起办赏花会。”谢怜点头:“一定,明年咱们还要一起种更多的花,办更热闹的赏花会。”
夜深了,谢怜和花城坐在窗边,手里捧着温热的花茶,看着窗外的月光。墨尾趴在两人中间,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沾着小鱼干的碎屑。
“三郎,”谢怜轻声说,“从冬天守岁,到春天种花、办赏花会,再到现在收花籽,这一年过得真快,却又很充实。”
花城握紧他的手,温柔地说:“以后的每一年都会这样充实。我们会一起种更多的花,守着故事阁,守着花田,和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得像花一样美好。”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桌上的四季花事册上。远处的海浪声轻轻传来,混着院中的虫鸣,像是在为这一年的花事画上圆满的句号,也为来年的约定,奏响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