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染黄故事阁院角的梧桐叶时,窗前的云心菊已开得满院金黄。谢怜刚把竹筛里的菊瓣摊开晾晒,就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南风牵着白马,慕情提着个竹篮,文书抱着“山海花事图”画轴,正站在院门口,身上还沾着扶摇山的菊香。
“可算赶上收菊花了!”南风大步走进来,把竹篮往石桌上一放,里面装着观星台晒干的云心菊和新采的野栗子,“扶摇山的菊花开得晚,弟子们说要学你们晒菊瓣,结果晒糊了两筛,最后还是灵文殿的厨子来教的火候。”
慕情打开竹篮里的另一个布包,里面是镇上绣娘做的菊纹布帕:“之前你说装花干的布帕不够用,绣娘特意赶做了这些,还说等冬天再给墨尾做个棉垫,免得它趴在地上着凉。”谢怜接过布帕,指尖摸着细腻的针脚,转头往屋里喊:“三郎,泡壶菊花茶,再把蜜渍山楂端出来!”
花城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白瓷罐,里面是用海蜜渍的云心菊。他给众人倒了杯温热的菊花茶,金黄的菊瓣在水中舒展,甜香混着茶香弥漫开来。文书展开“山海花事图”,画轴上的夏日海畔花田旁,又添了扶摇山的秋菊和观星台的落日,画角题着“秋菊映庭暖,旧友话情长”。
“前几日灵文殿整理画轴,看见这幅图的神官都问在哪儿采的景,”文书笑着说,“连掌管天界花艺的神官都来讨画稿,说要照着图里的花田,在天界种一片‘山海花境’。”南风凑过去看画,指着画里的小海娃和墨尾,忍不住笑:“当时小海娃非要文书把他画得比小鹿高,结果最后还是差了半头,他还闹着要重画。”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小海娃的呼喊,他手里提着个陶碗,里面装着刚煮好的栗子羹:“谢怜哥哥!老水手说这羹加了蜂蜜,你们肯定喜欢!”老水手跟在身后,肩上扛着个布包,里面是海边新收的青蓝花籽:“今年的花籽比去年饱满,我分了些给镇上的乡亲,剩下的给你们留着,明年春天种在院外,开花时满院都是蓝的。”
谢怜接过栗子羹,给众人各盛了一碗。甜糯的栗子混着蜂蜜的香气,入口即化。老水手喝着菊花茶,说起海边的事:“码头边的云心菊开得正好,船家们都说,以后出海看到这片黄花,就知道快到镇上了,比灯塔还显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众人坐在石凳上,一边吃着栗子羹,一边聊着过往的趣事。南风说起春天在扶摇山种菊的事:“小鹿总爱趴在花苗旁,弟子们怕它踩坏花,特意给它圈了块小地方,结果它天天守在那儿,像是在护着花苗。”
慕情则提起镇上的药铺:“今年的云心菊干卖得很好,掌柜的说,明年要在药铺后园种一片,既当药材,又能供乡亲们观赏。上次学徒还来问,说想跟你们学怎么渍菊花,他娘喜欢喝甜口的茶。”
文书拿出画笔,在“山海花事图”的空白处添了故事阁的秋景——满院的云心菊、石桌上的菊花茶、檐下挂着的菊瓣,还有趴在一旁的墨尾,每一笔都满是生活的暖意。“等冬天再添上暖炉和雪景,这幅图就集齐四季了,”文书笑着说,“到时候装裱起来,挂在故事阁的客厅里,来人就能看见咱们这一年的花事。”
夕阳西下时,梧桐叶在风中轻轻飘落,落在晾晒的菊瓣上,像是撒了层金粉。南风几人要离开了,谢怜给他们装了些蜜渍云心菊和晒干的菊瓣,又把新收的青蓝花籽分了些给他们:“扶摇山的土壤适合种青蓝花,明年春天种上,夏天开花时,观星台又多一道景致。”
老水手和小海娃也起身告辞,小海娃把一个用贝壳做的小摆件递给谢怜:“这个给你,上面刻了青蓝花,冬天想海边的时候,就能看看它。”谢怜接过摆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冬天雪落了,咱们一起在院里堆雪人,再煮热姜茶喝。”
送走众人,谢怜和花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满院的云心菊。墨尾趴在两人脚边,嘴里叼着块栗子糕,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花城握住谢怜的手,指尖带着菊花茶的暖意:“明年春天,咱们把青蓝花籽种在院外,夏天开花时,从屋里就能看见一片蓝,再配上秋天的菊,四季都有花看。”
谢怜靠在他肩上,看着“山海花事图”上的景致,心里满是安稳。他知道,这份藏在秋菊里的情谊,会像这年年绽放的花一样,永远鲜活;这份山海间的约定,会像这暖阁里的茶香一样,永远温暖。而身边有爱人相伴,有朋友相念,这样的日子,会在岁月里静静流淌,岁岁年年,满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