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打谷场就亮起了灯笼。谢怜背着镰刀走在最前,花城扛着打谷机的木架紧随其后,慕情则提着装满水的陶罐——收割要忙一整天,得提前备好解渴的水。海娃和狗蛋背着小竹篓,里面装着海娃娘刚烙的麦饼,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哼着村里的童谣。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张老伯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只见李婶、王大叔等十几位邻里都扛着农具赶来,灯笼的光映着大家的笑脸,热闹得很。谢怜笑着迎上去:“辛苦大家了,咱们先割东边的田,那里的稻穗最沉,收完再歇晌。”
众人应了声,纷纷下田。谢怜弯下腰,镰刀贴着稻秆根部轻轻一割,一捆沉甸甸的稻穗就握在了手里,穗尖的谷粒蹭过手背,带着晨露的清凉。花城在他身边,割稻的动作又快又稳,割下的稻穗整齐地码在田埂边,方便后续抱去打谷场。
“谢怜哥哥,我来帮你抱稻穗!”海娃跑过来,抱着一小捆稻穗往打谷场跑,狗蛋也跟着学样,两人跑得满头大汗,却半点不喊累。李婶和几位妇人则负责把稻穗递到打谷机旁,张老伯和王大叔摇着打谷机的木柄,“嗡嗡”的机器声混着谷粒落下的“沙沙”声,在田埂间响成一片。
慕情原本在割稻,见海娃和狗蛋跑得太急,怕他们摔着,便主动去打谷场帮忙。他接过稻穗,把穗头对准打谷机的入口,谷粒被打得簌簌落下,落在铺好的麻袋上,很快就堆起了一小堆金黄。“小心点,别让谷粒撒到外面!”他提醒着旁边递稻穗的妇人,语气虽有些急,动作却很细致。
日头升到半空时,东边的稻田已经割完大半。海娃娘提着食盒赶来,里面装着凉好的绿豆汤和麦饼,“快歇会儿,吃点东西再干!”众人围坐在田埂上,喝着清甜的绿豆汤,啃着喷香的麦饼,聊起刚才割稻的趣事——王大叔说自己割稻时不小心把镰刀卡在了稻秆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李婶则夸海娃和狗蛋能干,抱稻穗比大人还利索。
歇完晌,众人又接着割西边的田。这时的太阳虽烈,却没人抱怨,大家你追我赶,割稻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谢怜割得额角冒汗,花城见状,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帮他擦去汗渍:“慢些割,别累着。”谢怜笑着点头,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他想早点把稻子收完,让大家能早点回家歇着。
傍晚时分,最后一捆稻穗被送进了打谷机。张老伯停下木柄,擦了擦汗:“成了!两亩地的稻子,全收完了!”众人围过去,看着麻袋里满满的谷粒,金黄饱满,透着丰收的喜意。谢怜蹲下身,抓起一把谷粒,放在手心轻轻揉搓,谷壳脱落,露出雪白的米粒,他笑着说:“今年的米质真好,煮出来的饭肯定香。”
大家合力把装满谷粒的麻袋搬上木车,一共装了十六袋,堆得像小山似的。海娃和狗蛋趴在麻袋上,兴奋地数着:“一、二、三……十六袋!好多米呀!”慕情则检查着农具,把镰刀、木耙都收整齐,嘴里念叨着:“明天把谷粒摊在打谷场晒一晒,免得受潮发霉。”
往回走时,夕阳把木车的影子拉得很长,谷粒的清香混着晚风,飘满了整条田埂。邻里们说说笑笑,偶尔有人哼起山歌,声音在秋夜里格外动听。谢怜走在木车旁,看着身边的花城,又看了看前面打闹的海娃和狗蛋,心里满是安稳——这一捆捆割下的稻穗、一袋袋归仓的谷粒,还有邻里间的互助与欢笑,都是这一年最珍贵的收获,让平凡的日子满是温暖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