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锁链贯穿虚空,将无惨最后的血肉核心死死钉在崩塌的空间中。
“游戏结束。”
晓月桐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抬手。
金色的日轮刀缓缓出鞘。
刀身之上,审判的烈焰无声燃烧,将周围扭曲的空间都映照得一片通明。
“为你千年的罪孽,忏悔吧。”
话音落下,刀锋斩出。
这一刀,便是终结。
所有人都卸下了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结束了。
终于。
“哈……哈哈……”宇髄天元第一个脱力,双刀哐当落地,他整个人瘫坐在地,华丽的发饰散乱,狼狈却笑得畅快。
甘露寺蜜璃捂住嘴,泪水决堤而下,却流不出半点声音。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空洞的眼眶中,血泪再次滑落,为所有逝去的生命念诵着超度的经文。
“哈哈哈!干得漂亮啊,桐先生!”
炼狱杏寿郎拄着刀,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脸上的笑容却依旧灿烂如旭日。
只有炭治郎。
他怔怔地望着那团即将被刀锋吞噬的血肉,眼神无比复杂。
千年的罪孽。
无数家庭的破碎。
永夜中的哀嚎……
一切的源头,都将在此刻画上句号。
“无惨……”
炭治郎低声开口,像是对亡魂的告别。
“你的时代,结束了。”
就在此刻!
异变陡生!
那被金色刀锋锁定的血肉核心,没有发出任何求饶或诅咒。
它反而发出一种极致癫狂的笑意,那笑声并非来自喉咙,而是灵魂的共振。
“你以为……你赢了?”
“晓月桐!”
“你确实超越了继国缘一……但你和他一样,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你们……有弱点!”
话音落下的瞬间,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轰——!!!
无惨那最后的血肉核心,竟主动引爆了!
它没有化作攻击性的冲击,而是炸成了一片稀薄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色粒子,瞬间融入了正在崩塌的空间乱流!
“不好!”
晓月桐金瞳骤缩,他斩出的刀锋瞬间加速,将那片爆炸的核心区域彻底焚为虚无!
但他明白,晚了。
无惨用最后的生命,赌了一场豪赌。
它赌自己无法在斩杀它的同时,护住每一个人。
“那是什么……”时透无一郎的视线捕捉到了一缕微不可查的红芒。
那红芒无视了空间崩塌,无视了刀光剑气,以一种超越物理规则的方式,精准地射向了全场唯一一个心神最放松、意志最柔软的少年!
炭治郎!
“炭治郎!快躲开!”
晓月桐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真正的急切,他身形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横跨战场,挡在炭治郎身前!
然而,那缕血色粒子并非实体。
它像一个幽灵,一个诅咒。
它直接穿透了晓月桐构建的防御,穿透了一切。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那缕红芒,没入了炭治郎的口鼻之中。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
“该死!”富冈义勇脸色瞬间惨白,身影暴起。
可一切都太晚了。
炭治郎僵在原地。
一股冰冷的、邪恶的、满是怨毒的东西,在他的血液里疯狂扩散。
“咳……咳咳咳!”
他猛地跪倒在地,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要咳出血来。
冰冷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炭治郎!”
炼狱杏寿郎一把扶住他的肩膀,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我……我……”
炭治郎费力地喘息着,他抬起头,想说一句“没事”。
可当所有人看清他脸庞的瞬间,世界,彻底安静了。
他的眼睛。
那双清澈如红宝石的瞳孔深处,一朵妖异的、猩红的梅花印记,正在缓缓绽放。
“不……”
悲鸣屿行冥的声音在发颤。
“那是……鬼化的征兆!”
炭治郎也看到了同伴们眼中倒映出的自己。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皮肤下的血管正在变黑,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尖锐、漆黑。
一股不属于他的,疯狂的意志,正在冲击他的脑海,企图夺走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哈哈哈哈哈哈——!”
无惨那残破不堪的狂笑声,竟从炭治郎的喉咙里发出,癫狂而得意!
“晓月桐!你杀了我!但你也输了!”
“我将以继国缘一后裔的血脉重生!我将成为真正的!完美的!不惧阳光的鬼王!”
“我要用这具身体,亲手杀死你最想保护的每一个人!”
“这!才是我鬼舞辻无惨!最终的胜利!”
“炭治郎!撑住!”
“我……在……撑……”
炭治郎的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咬出了血,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吞噬。
不行!
绝对不行!
如果我变成了鬼……桐先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吧……
不。
他一定会很痛苦,很痛苦。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炭治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
他的手,颤抖着,摸向了腰间的日轮刀。
赫刀!
用赫刀自尽!
“炭治郎!你疯了!”善逸哭喊着第一个冲上来,死死抱住他握刀的手臂。
“猪头!不准做傻事!”伊之助也扑了过来,用头去撞他的后背。
“让开……”
炭治郎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陌生。
他眼中的猩红梅花印,几乎要将他原本的瞳色彻底覆盖。
“如果……”
“我变成了鬼……”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那双正在失去光彩的眼睛,死死望向那个站在风暴中心,神情冰冷的男人。
“桐先生……”
“拜托了……”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