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着繁复的狐纹,隐隐有灵光流转。林风接过收好,正欲开口,却见赤练忽然屈膝行礼,身后的小狐妖们也跟着依葫芦画瓢,一个个歪歪扭扭地跪下,奶声奶气地喊:“谢过恩公!”
“快起来。”林风连忙扶起她,脸颊又有些发烫,“举手之劳而已。”
赤练仰头望着他,眼尾的红纹在夕阳下泛着柔光:“对于恩公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却是救命之恩。”她转身招呼小狐妖们,“都跟上,我们带恩公走近路进妖地,天黑前得赶到安全区。”
十六只小狐妖立刻排好队,最机灵的那只还蹦到林风脚边,用尾巴轻轻勾了勾他的裤腿。林风被这毛茸茸的触感弄得心头一软,忍不住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发出“嘤嘤”的轻哼。
赤练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这小家伙叫小白,最是黏人。”她引着林风往黑松林深处走去,“前面过了忘川渡,就算是九幽妖地的地界了。那里有守界的石妖,性子古怪得很,但见了我的令牌会放行。”
林风跟在她身侧,听她讲起妖地的趣事:哪里的彼岸花能酿出醉人的酒,哪座山的石猴最爱捉弄过路的修士,还有天狐婆婆收藏的千年灵果,据说凡人吃了能增寿百年。他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倒也融洽。
走至忘川渡时,暮色已浓。河面泛着幽幽的绿光,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桥头立着尊丈高的石人,双眼是两颗猩红的玛瑙,正死死盯着来人。
“来者何人?”石人开口,声音像碎石摩擦般刺耳。
赤练亮出腰间的狐形令牌:“天狐族赤练,带友人入界。”
石人猩红的眼珠转向林风,上下打量片刻,忽然瓮声瓮气地说:“人类?哼,又是来蹭吃蹭喝的?”
林风挑眉,正想回话,赤练已抢先道:“他是我的恩人,石老丈莫要无礼。”
石人“哼”了一声,缓缓侧身让开道路:“进去吧,若在里面闯了祸,可没人护着你们。”
踏上石桥的瞬间,林风明显感觉到周遭的妖气浓郁了数倍,空气中弥漫着草木与泥土的腥甜。桥的另一端,是与黑松林截然不同的景象——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树干上缠着发光的藤蔓,林间不时传来奇异的兽鸣,却并不让人觉得恐惧。
“到了。”赤练停下脚步,转身对林风笑道,“从这里往前,就是妖怪学院的范围,相对安全些。
林风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由巨大藤蔓编织而成的楼阁,忽然觉得这趟九幽妖地之行,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他转头看向赤练,她肩头的伤口已被丹药止住血,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眼尾的红纹像是燃烧的火焰。
“那就多谢了。”
“该说谢谢的是我。”赤练眨了眨眼,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衣袖,“走吧,小家伙们都饿坏了,学院的厨房还温着灵粥呢。”
林风嗯了一声,跟上她的脚步,身后的小狐妖们排着队,小白还时不时回头看他,尾巴摇得欢快。
“你一个人要带这么多小可爱呀?”林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的小狐妖,开口问道。
“他们的父母都忙于族中事务,实在抽不出空照看。这妖怪学院是天狐婆婆创立的,大家都信得过她,才放心把孩子送到这儿来呢。”赤练轻声解释道。
“这位天狐婆婆是?”林风顺势追问。
“她是现任九幽妖地的掌权者哦,”赤练的语气带着几分敬畏,“这里的大小决策,都得经过她点头才算数,不然就算是背叛九幽妖地呢。”
林风心中一动,暗中对系统问道:“小爱,能扫描到这个天狐婆婆的实力吗?”
“主人,目标不在系统扫描范围内呢。”
林风恍然,倒把系统的限制给忘了。他眼珠一转,瞥了眼身旁的赤练,故意提高了些音量:“要是能亲眼见见天狐婆婆就好了。”
“恩人想见婆婆吗?”赤练果然接话道。
“想是想,”林风故作迟疑,“但她老人家位高权重,哪是随便能见到的?何况我还是个外人,一个人类……”
“没事的,我能带您去见她呀。”赤练拍了拍胸脯。
“你真的可以?”林风故作惊讶,心里却暗自盘算——若是能靠这狐妖搭上她背后的势力,自己在妖族才算真正有了立足之地。
“当然啦,”赤练仰起小脸,眼底闪着骄傲的光,“天狐婆婆是我奶奶呀。”
“奶……奶奶?”林风这下是真的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是呀,”赤练理所当然地点头,“我们天狐一族流淌着最纯正的九幽妖帝血脉,向来都是九幽妖地的主人。”
“这么说……你将来也有可能继承这里的一切?”林风按捺住心头的波澜。
“按族规来说,是这样的呢。”
林风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随手救的竟是位公主殿下,这趟九幽妖地之行,看来是稳了。
赤练又指着身边的小狐妖们补充道:“而且这十六个小家伙,都是九幽妖地十六大分支首领的孩子。你看这个毛茸茸的小白,就是仅次于天狐一族的白狐族长的孙女呢。”
噗嗤....
林风差点没把刚喝的水吐了出来,她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这群小可爱,心里竟然有些害怕了起来。
“这些小可爱都是郡主殿下啊!张道人啊张道人,你说你惹谁不好,惹到她们这些小祖宗了,也就我心善了,替你挡了这死劫,哎,我这又加了一功德,张道人他日见你,必叫你送我一份大礼。”
“小爱同学,那我是不是可以在妖族之地横着走了?就凭我救了这么多郡主殿下公主殿下。”
“主人低调一点哦,系统检测到九幽妖地潜藏着十数股不弱于分支首领的势力,部分族群对人类抱有极强敌意呢。”小爱软糯的电子音里带着几分提醒。
林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着小白用尾巴卷着颗野果递过来,连忙接在手里:“知道了知道了,我懂,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