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春兰心有余悸地回到家里,关上门,靠在门上,詹小满激动地凑上来,趴在她身上到处舔,詹春兰缓缓蹲下,双手摸着詹小满的狗头:“詹小满,你说,为什么就不能我们俩过一辈子呢?”
小满在她手里舒服地嗷嗷叫唤,手指在它头顶按摩,像是灵魂提取器,它直接舒服地翻白眼,喉咙里还发出那种呼噜声,一看就是按摩到位了。
詹春兰的双手顺着小满的身体往下,一用力,稳稳地把它抱进怀里:“小满呀,还是你最好了,咱们母女俩天下第一好,是不是呀?”
詹小满仰头哼唧,像是在回答:“对呀,我们天下第一好!”
不知道是不是詹春兰最近水逆,相亲一直相到奇葩不说,上班后,大脚趾又被同事踩伤了。
大家扶着詹春兰到医务室,袜子脱掉的时候,詹春兰忍不住“嘶~”。
“詹师傅,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踩到她的是一位男同志,秦胜利,去年刚进厂,抱着学习的心态,一直跟在詹春兰身后,刚刚一个没注意,就踩到了詹春兰的脚,现在看见她如此痛苦,很是过意不去。
詹春兰痛到说不出话,只得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医生给她伤口上涂上碘伏,然后说:“现在你这个有一点点肿,除了消毒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先回去观察,如果没问题最好,伤口化脓了再来处理。”
众人又扶着詹春兰走了,接下来这几天,詹春兰终于感受到了这个时代上班的清闲,上班就是一壶茶、一份报,别说,这报纸还真不经看,没一会儿就看完了,实在是没什么看的了,她有些理解闫妮的:“每天就是一份报几杯茶,我坐不住!”
邓碧柔又在织毛衣,她看见詹春兰难得在办公室,也高兴,还主动帮她倒了杯热说:“我跟你讲,听说昨天有人在海城第一人民医院闹事。”
“邓姐,你消息可真灵通,我们都没有听见什么风声呢。”
“我昨天下班回家的时候,听了一嘴,说是有个人在医院生孩子,结果孩子没生下来。要我说,就是那人娇气,谁不是在家里生的,就她非要跑到医院去,结果还没有生下来,估计就是因为她太折腾了,才把孩子弄没的。”
说话这人是可是一个快退休的男同志,詹春兰来这么久,每次听见他说话都全身不适,导致她现在都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邓碧彤一点也不惯着这人,她柳眉一竖,朗声道:“你胡说什么呢?是哪个产妇难产,当时医生第一时间就建议剖腹产,家属死活不同意。在场的医生护士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他们就认为是医院为了多收钱,才建议剖腹产的,反正是不同意。”
“后面产妇实在是生不下来,还是产妇的妈妈心疼自己的女儿,强硬的同意了剖腹产,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婆婆还在喊要保小孩。”
这一通话,怼的那位男同志脸颊通红,还有些不服气,想要继续,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啊?那为什么孩子还是没能保住?”秦胜利这几天一直注意詹春兰,此时也凑过来搭话。
邓碧彤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有些高傲的说:“亏你还是高中生呢,人家医生说了,根据相关的法律和医疗规范,必须优先抢救产妇生命,任何要求放弃产妇救治的行为均涉嫌违法!她那句话又不是圣旨,医生为什么要听她的?”
秦胜利有些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大懂,只是偶尔听过这样的话。”
邓碧彤也没有抓着他不放,继续讲述:“最让人痛心的是,那个孩子因为耽搁太久了,没能活下来,产妇也丧失了生育能力,现在产妇的婆家人就在那里闹,要求医院陪他们一个大孙子。”
“这……这不是应该怪他们自己吗?都知道到医院了,怎么不想着听医生的话呢?”詹春兰在后世,不知道在网上看到多少这样的案例了,每次看到,都会为他们的脑回路感到奇怪。
“谁说不是呢,就是可惜那个产妇了,不知道她以后怎么生活。”
说到这里,那位快退休男同志又要发表言论了:“肯定会被他男人抛弃,一个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那娶来干嘛?”
“娶来给你当妈呀!”邓碧彤简直要被他的话气死:“娶一个媳妇回来,要给你们做饭、洗衣、暖被窝、生孩子,还要照顾老人,大家都挣一样的钱,怎么你们就要高贵些呢?真当自己是老太爷了?”
那位快退休男同志本来第一句话就想要反驳的,结果看她越说越离谱,连“老太爷”这样的话都出来了,连忙离开办公室,怕这三个字追上他。
见他出去了,詹春兰也长舒一口气,这几天,她没事就观察自己的大脚趾,眼睁睁地看着它变得圆润、肿大,趾甲边缘红肿化脓,走路剧痛。
以前她看见他在办公室,都会主动离开,要么去实验室,要么去外面逛一圈,反正是不想跟他同处一个空间,可现在没办法了,脚一动就疼。
她又去了一趟医务室。
医生看见她那颗肿得大大的脚,都有些无语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詹春兰有些懵:“不是你说的,要伤口化脓了才来吗?这还没有化脓呢。”
医生:“……你这个现在这个情况,我这里处理不了了,你去海城第一人民医院去看看吧。”
到了海城第一人民医院,才知道,被踩伤不是主要原因,因为研发糖果时,长时间站在实验室,脚上穿的胶鞋不透气,本来就有些问题了,这一被踩到,就直接全部爆发出来了。
当然,医生也说了,问题不大,局部麻醉后,拔去嵌甲边缘,十分钟就搞定了。
汪文锋刚结束门诊,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穿着一件长款的风衣,背对着她站在那里,只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边走边看,终于看到了她的正脸:“詹春兰?是你?怎么来医院了?”
詹春兰单脚站着有些累,就把受伤的右脚轻轻放在左脚上,汪文锋刚刚还以为她是在摆造型,这一看才明白:“你脚受伤了?”
这还是自上次分开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本来詹春兰还有些尴尬的,但见到汪文锋那么自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紧张的心也平静下来,笑着对他说:“嗯,被人踩了一脚,伤口化脓了,来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