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
秦婉宜正拿着块翡翠吊坠,教小林怎么看种水。
阳光透过木窗棂,落在柜台里的玉器上,泛着温润的光。
“你看这吊坠的水头,”秦婉宜把吊坠递到小林面前,指尖点着玉面,“对着光看,能看到里面的纹路像流水一样,这就是老坑种,比新坑的值钱多了。
石师傅教过你怎么分老坑新坑,对吧?”
小林赶紧点头,双手捧着吊坠,眼睛凑得近近的:“师傅说过,老坑的玉摸着更润,像浸过温水似的。”
他顿了顿,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就是……我总怕看走眼,昨天给陈太太拿玉镯,还偷偷对比了您记的笔记。”
石师傅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手里转着个磨得发亮的玉把件,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怕啥?谁刚开始不这样?
我刚学的时候,把老主顾的喜好记在烟盒纸上,揣在兜里天天看,生怕忘了。婉宜也经历过紧张的时候。”
秦婉宜脸一红,拍了下石师傅的胳膊:“师傅您别揭我短!小林,你可别学我,以后出门送东西,记得把玉器放在棉布袋里,稳当。”
正说着,门口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是街道办的刘主任路过。
刘主任穿着件灰布外套,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领的报纸:“婉宜姑娘,忙着呢?
听说你要去京城发展,啥时候走啊?”
秦婉宜赶紧迎出去,笑着接过刘主任手里的报纸:“还得等小林能独当一面,估计下个月才能走。
刘主任,您进来坐,我给您泡杯好茶。”她转身从柜台后的柜子里拿出个锡罐,里面装着钟清清特意让她带来的灵泉茶叶——
钟清清说,这茶叶泡出来的茶润喉,适合长辈喝。
“这是京城来的好茶,您尝尝。”秦婉宜把茶杯递过去,茶汤清亮,还没喝就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刘主任抿了一口,眼睛一亮:“这茶好!比我上次喝的龙井还润,咽下去嗓子都舒服。”
秦婉宜心里暖了暖,又从布包里拿出个小瓷瓶:“刘主任,这里面是药酒,放了当归和杜仲,是清清特意泡的,
说您平时帮街坊跑前跑后,腰肯定累,每天饭前喝一小盅,能缓解缓解。”
刘主任接过瓷瓶,手指摸着凉凉的瓶身,眼眶有点热:“你们这俩姑娘,真是有心了。
上次清璞阁办营业执照,还是你陪着我跑了三趟管委会,现在又给我带茶带酒,我都不好意思了。”
“您别这么说,”秦婉宜笑着摆手,“要是没有您帮忙,清璞阁哪能这么顺?
以后我去了京城,店里的事还得麻烦您多照看呢。”
送走刘主任,秦婉宜想起钟清清叮嘱的事——
灵泉茶叶和药酒,还要给龙伯和徐厂长送些。
她跟石师傅打了声招呼,拎着个布包就出门了。
龙伯住在巷尾。龙伯正蹲在院子里,给三角梅修剪。
看见秦婉宜来,他赶紧放下剪刀,脸上笑开了花:“婉宜,你咋来了?是不是清璞阁有啥要修的?”
“不是,”秦婉宜把布包放在修鞋铺的小桌上,拿出茶叶和药酒,“龙伯,这是清清给您带的茶叶,泡着喝润喉;
这是药酒,您腿不好,睡前擦在膝盖上,能暖和点。她说没空回羊城,让我把茶叶药酒给您带过来。”
龙伯接过茶叶罐,打开闻了闻,笑着说:“这清清姑娘,还记着我呢!”他摸着药酒的瓷瓶,又补充道,“你跟清清说,别总惦记我,我这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以后她回羊城,需要我帮忙的,别客气。”
龙伯知道钟清清炮制的茶叶和药酒是好东西。
特别适合他上了年纪的,喝了以后,身心都舒坦了,所以也没推迟秦婉宜送过来的茶叶药酒也没推迟。
对这一份记挂更是感动!
从龙伯家里出来,秦婉宜又骑车去了制糖厂。
徐厂长正在车间里检查冰糖的质量,看见秦婉宜,赶紧迎上来:“婉宜丫头,稀客啊!是不是钟小姐有啥吩咐?”
“徐厂长,我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秦婉宜把茶叶和药酒递过去,“这是清清泡的药酒,您平时在车间里忙,总吹冷风,喝点能驱寒;
这茶叶是京城来的,您累了泡杯喝,解乏。”
徐厂长接过东西,笑得合不拢嘴:“钟小姐真是太客气了!
她这么忙,这点小事她还记着。”
寒暄几句后,徐厂长忙着处理厂里发货的事情,秦婉宜也顺势告辞了。
傍晚回到清璞阁,小林正蹲在地上整理柜台,把玉器按种类摆得整整齐齐,连标签都贴得笔直。
看见秦婉宜回来,他赶紧站起来:“婉宜姐,您回来了!您让我背的老主顾喜好,我都背下来了,您现在抽查我吧!”
秦婉宜心里一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不急,明天再抽查。
今天辛苦你了,我给你带了糖水,红豆味的,你最爱喝的。”
她从布包里拿出个搪瓷碗,里面的糖水还冒着热气。
小林接过碗,眼睛亮了:“谢谢婉宜姐!您还记得我喜欢红豆味的。”
石师傅看着这一幕,喝了口秦婉宜泡的灵泉茶,笑着说:“婉宜,你这丫头,就是心细。
以后清璞阁交给他,我放心。”
秦婉宜坐在竹椅上,喝着温热的茶水,心里满是踏实。
她想,等把小林教出来,把布料店交给阿娟,就回京城跟清清一起做古董珠宝。
到时候,她要把羊城的这些暖心事,都讲给清清听——茶香和酒香里的情谊,比什么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