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的日子宁静如水,却流逝得飞快。
转眼间,墨辰在巴尔虎部落已停留了半月有余。
在老萨满精湛的医术、部落提供的珍贵药材以及自身《降龙霸天诀》和强大体魄的多重作用下,他体内的寂灭死气已被彻底炼化驱除,伤势尽复,修为不仅完全恢复到了地级后期,甚至因祸得福,在那场生死边缘的挣扎和与死气的对抗中,真元变得愈发凝练精纯,隐隐触摸到了地级巅峰的门槛。
是时候离开了。
星耀城计划刚刚启动,帝都的威胁仍未解除,临江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处理,更重要的是,他失踪这么久,外界不知已乱成何等模样,韩惜晴、段雅欣她们定然心急如焚。
离别的前夜,墨辰在部落的篝火晚宴上,正式向首领巴特尔和老萨满提出了辞行。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墨辰亲口说出,巴特尔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舍,豪爽的汉子拍了拍墨辰的肩膀:“墨辰兄弟,你是翱翔九天的雄鹰,这小小的山谷终究留不住你。部落永远记得你的恩情,以后若有需要,捎个信来,巴尔虎的汉子绝无二话!”
老萨满也慈祥地看着他,递给他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鼓鼓囊囊的皮袋子:“孩子,这里面是一些山谷特产的药材,年份药效都还不错,你带在身边,或许用得上。还有这个……”
她又从怀中取出一块用软布包裹的物件,郑重地放到墨辰手中。
墨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触手温润的古玉。
玉佩呈圆形,颜色是罕见的深青色,上面雕刻着极其繁复、甚至有些扭曲的云纹和星图,这些纹路并非装饰,反而隐隐构成了一种玄奥莫测的阵法轨迹,散发出极其古老苍茫的气息。
更奇特的是,玉佩中心似乎有一团氤氲的光晕在缓缓流动,仿佛蕴含着另一个空间。
“这是……”墨辰神识稍稍触及,便感到一股浩瀚、古老、甚至带有丝丝空间波动的气息,绝非寻常之物!
其复杂程度,远非他目前学习的基础魔纹可比。
老萨满眼神深邃,缓缓道:“这是部落世代传承的圣物之一,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位从‘天外’坠落的仙人留下的。它具体有何用处,老身也不知,部落中也无人能参透。但它似乎蕴含着某种空间的力量。你非池中之物,未来的路注定不凡,或许有一天,你能解开它的秘密。留在部落,也只是蒙尘,便赠与你吧,也算结个善缘。”
天外?仙人?空间力量?
墨辰心中剧震,立刻联想到了紫陌提到的“玄灵界”!
难道这玉佩竟与通往更高界域的通道有关?
这份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他郑重地将玉佩收起,对着老萨满和巴特尔深深一揖:“多谢萨满,多谢首领!此物于晚辈或许至关重要,恩情墨辰永世不忘!”
晚宴结束后,众人散去。
墨辰却单独叫住了正准备回去休息的苏日娜。
月光如水,洒在宁静的圣湖边,波光粼粼。
苏日娜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低着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长长的睫毛垂下,掩藏着眸中的不舍与黯然。
“苏日娜。”墨辰的声音温和。
“墨辰哥哥……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吗?”
少女抬起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知道你有很多大事要做,我会想你的,还有红毛。”她摸了摸乖巧蹲在墨辰肩头的红毛。
墨辰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轻轻一叹。
这个善良纯真的少女,在他最危难时伸出援手,多日来悉心照料,那份朦胧的情愫他如何不知?
但他无法回应,只能以另一种方式回报。
“苏日娜,你心地善良,天赋也不错,特别是对草药和自然灵气的感知,远超常人。”
墨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想不想学习更厉害的本事?不仅可以更好地治病救人,还能有能力保护部落,保护你自己?”
苏日娜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的光芒:“我……我可以吗?像墨辰哥哥你一样厉害?”
“只要肯努力,未必不能。”墨辰微微一笑,“我欲收你为记名弟子,传授你一套适合女子修炼的功法,以及一些更深奥的医术基础。你可愿意?”
苏日娜瞬间呆住了,随即巨大的惊喜淹没了她!
她立刻就要跪下磕头行拜师礼。
墨辰伸手托住她:“不必多礼。你我有缘,此法授你,望你善用,坚守本心,守护这一方净土。”
他并不想用繁文缛节来约束这份纯粹的缘分。
当下,墨辰便以神识之力,将一篇名为《灵素心经》的功法以及《七绝道意》医道篇中的部分精华内容,直接烙印入苏日娜的识海。
《灵素心经》并非魔功,而是他根据苏日娜的体质特点,从《降龙霸天诀》和璃提供的海量知识中挑选、简化、融合而来,中正平和,善于蕴养生机,沟通自然,修炼到高深境界亦有不凡威力,尤其适合女子和医者修炼。
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苏日娜只觉得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脸上露出又是震惊又是兴奋的神情。
她能感觉到脑海中多出来的东西是何等珍贵!
“多谢师父!”她终于还是坚持着行了一个简单的鞠躬礼,
小脸激动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好好修炼,有不懂之处,可以请教萨满奶奶。若将来……我若有暇,或许会回来看你。”
墨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山谷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骚动和犬吠声。
紧接着,一名年轻牧民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首领!萨满!外面……外面来了一队人,穿着很厉害的衣服,带着好多装备,说是……说是来找一位叫墨辰的先生!”
墨辰心中一动,神识立刻蔓延开去,果然在谷口感受到了段雅欣那熟悉的气息,以及一批精锐士兵的能量波动。
他们竟然找到这里了!
巴特尔和老萨满看向墨辰。
墨辰点点头:“是我的人,来接我的。”
很快,段雅欣在一名牧民的引领下,快步走了过来。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作战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看到墨辰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时,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如释重负!
“墨辰!”她几乎是冲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没事!太好了!我们找了你快二十天了!几乎把那片悬崖底都翻遍了!”
“我没事,侥幸被巴尔虎部落所救。”
墨辰心中也是暖流涌动,简单解释道,“辛苦你们了。”
段雅欣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巴特尔、老萨满和苏日娜,立刻恢复了她军人的干练,郑重地向他们敬了一个军礼:“西南军区特种大队,段雅欣!感谢贵部救助我的战友!万分感谢!”
巴特尔和老萨满连忙回礼。苏日娜则好奇又有些怯生生地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寒暄几句后,段雅欣对墨辰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军区方面很担心,我们需要尽快回去。而且临江和帝都那边,最近也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你回去处理。”
墨辰目光一凝,点了点头。
离别的时刻终于到来。
部落民众纷纷出来相送,献上哈达和美酒。
苏日娜站在人群中,捧着墨辰送给她的几瓶辅助修炼的初级丹药,眼眶红红,却努力笑着挥手。
墨辰对巴特尔和老萨满再次道谢,又深深看了一眼这片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山谷和善良的人们,将那份恩情与那枚神秘的玉佩一同小心收起。
随后,他转身,与段雅欣并肩,大步走向谷口。
阳光洒在他挺拔的背影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山谷的宁静已成过往,外面的世界,还有更多的风云等待他去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