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尚有一段距离,感知又失去了功效,五妖无法隔空判断出江靖的身上是否存在什么威胁,都陷入了沉思,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别,别杀我啊!”
“我,我只是帮忙开车当司机,误入此地的,并非要与诸位妖王为难!”
“我,我可以发誓,对于这里的事情守口如瓶,坚决不会透露半个字,还望各位妖王放我一条生路!”
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江靖就差直接跪在地上求饶,那唯唯诺诺的憋屈样,定然是在迷雾之中受了诸多的委屈,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
说来也是,能够化形为人的妖怪,实力绝对弱不到哪里去,再怎么也比他这位评级不过c+的组员要厉害太多太多。
何况,谁能确认,萧海码头乐园的种种异样,不是这群妖怪捣鼓出来的?
好死不如赖活,此地又没有认识的人,丢人现眼又何妨?
他这么一来,反倒是把五妖给整得有些不会了。
五妖也不是第一次和安全局打交道,哪一次不是要闹到不可开交,打到头破血流的地步。
战局未启,先屈膝求饶这种事情,连他们这些个妖怪都感觉怪怪的。
“要不,还是直接杀了吧?”
“留着他,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
“不见得,他进来的时间久一些,说不准能够知晓许多我们不曾知晓的秘密。”
“反正我们要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先留着也未尝不可。”
一时之间,五妖就江靖是死是活,是去是留议论纷纷,一时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用再商量了,我心意已决。”
“赤蟾,腐幻。”
蜃影法王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两位法王听得号令,自然也知晓这位大姐头的心意,嘿嘿地怪笑一声,突然上前,各自探出一只手,紧扣住江靖的左膀右臂。
赤、紫两色丝线沿着手臂涌入江靖的身躯,将奇特的毒素牢牢扎根在其体内。
两妖一者本体为蟾蜍,一者本体为蘑菇,天生都拥有奇特的毒素,只要他们心念一动,就足以要其毒发,死得不能再死。
“小子,别指望那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听话,或许还能够有生还的机会。”
“我们虽是妖,却也讲情义,守信用,可不像你们人族,见利忘义,背信弃义,只要你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未必没有活路。”
赤蟾法王与腐幻法王狞笑一声,将手臂松开,只留下江靖一人蜷缩在地。
体内毒素爆发,面上泛起赤、紫两色的气息,浑身上下遍地的痛楚,将他折磨得不似人形。
手脚乃至经络骨骼,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仿佛被无数毒虫啃噬撕咬,痛不欲生,大有萌生寻死之念。
可当求死之志一旦出现,痛楚似乎又有所感应,自行消减了些许,令其放松警惕,而后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苦难再度来袭。
“两位哥哥,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为什么不让小妹也来掺和一下?”
“小妹的毒也不赖,更能叫他欲仙欲死,俯首称臣呢!”
看得腐幻、赤蟾两位法王大显神威,一旁的蛛蟊法王看得心痒难耐,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
本就不是一族,惨无人道的折磨,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
“好了,玩一会儿就够了,别玩上瘾,耽误了正事。”
随着蜃影法王的一声令下,赤蟾与腐幻赶忙解除了毒素的影响,总算让被折腾得几乎不似人形的江靖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匍匐在地,整个人都蜷缩得和煮熟了的大虾一样,江靖嘴角都挂下了赤紫两色的涎水,面上几乎 看不到一丝血色。
“起来!”
“好好带你的路,记住,你的小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我们要你活,你才能活,我们要你死,你唯有死,明白么?”
一只大脚狠狠踩在半死不活的江靖头上,大脚转瞬化作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将江靖的脖颈勒住,顷刻提起。
森蚺法王张开血盆大口,细细长长的蛇信子还散发着腥臭之味,在江靖脸上来来回回舔了好几回,这才将之放下。
收获了一名炮灰,总比没有来得强,五妖一人也踏上了前进之路,深入重重迷雾之中。
“旋转……木马?”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横飞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就在刚刚,走进的那一瞬,老旧的旋转木马上,突然亮起了各式各样的彩灯,许许多多的游客都骑着木马,跟随着音乐的韵律来回来回旋转。
幻觉仅仅只出现了一瞬,一切就又归于寂静。
昏暗的夜空之下,除了忽闪忽闪的路灯之外,旋转木马周围,一个影子都见不到。
大量的积灰盖在木马上,明显早已有许久许久的时间无人问津。
“嗡!”
寂静之中,耳畔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很敏锐地被横飞给捕捉到。
眼前奇光再度一闪而过,木马开始缓缓转动,那些个曾经出现过的游客,也在欢声笑语之中,一一浮现。
唯一与先前不同的,便是旋转木马的灯光,从绚丽多彩的暖光,变作清冷孤寂的冷光,照得游客们脸色泛白。
木马转啊转,恍惚之间,游客们的脸上都挂着两道明显的血痕,个别的头颅还当场扭作两段。
如同皮球一样的脑袋滴溜溜地滚到了横飞的脚边,用那双死也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幻觉!”
“一定是幻觉!”
闭上双眼,努力地甩动着自己的脑袋,横飞屏息凝神,欲要将人为的幻觉给抛之脑后。
待得再睁开眼时,眼前总算是又回到了空空荡荡的一片,除了一动不动的旋转木马之外,再无他物。
没有灯光,没有游客,更没有淋漓的鲜血与滚地的头颅。
“江靖,刚刚那一幕,你看到了么?”
不能确定是自己眼花,还是大家一起眼花,横飞一声大吼,既是询问,也是壮胆。
深吸一口气,他的警惕心一下子就提高到了顶点。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的江靖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仿佛冷冰冰的夜幕之下,只剩他一人而已。
血红的斧头划破长空,瞅准了横飞的脖子,划破夜色,不急不缓地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