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夜袭！焚烧攻城塔
围城的第二天，压抑的气氛有增无减。巨鹰军队似乎改变了策略，大规模的步兵进攻停止了，但伐木和建造的声响却从早到晚未曾停歇，甚至变得更加急促。了望塔上的哨兵们警惕地注视着，试图从敌人活动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其意图。
午后，经验最丰富的哨兵“鹰眼”首先发现了异常。在巨鹰营地后方，一处被刻意用粗布和树枝半遮掩的区域，大量木材被集中运往那里，并且堆砌的轮廓越来越高，远远超出了普通梯子或攻城槌的规模。
“首领！您快来看！”鹰眼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阳歌和如石迅速登上了望塔，接过窥筒，顺着鹰眼指示的方向望去。
看清之后，两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那正在建造的，赫然是一座巨大的、足以与汉部落围墙高度平齐甚至超越的木质攻城塔的雏形！虽然还未完全成型，但其庞大的底座和初步搭建起来的骨架已经显露出狰狞的形态。可以想象，一旦这庞然大物被建造完成，推到墙下，巨鹰士兵就能通过其顶部的平台，直接跃上围墙，届时，汉部落赖以坚守的地利优势将荡然无存！
“好大的手笔……”如石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造起来可不容易，但他们人多，日夜赶工的话，恐怕最多三五天就能成型。”
“不能让它造起来。”阳歌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必须毁掉它。”
硬冲出去破坏显然不现实，那等同于自杀。唯一的办法，就是奇袭。
夜幕，再次成为了最好的掩护。但与之前的压抑不同，今夜汉部落的核心防区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跃跃欲试的战意。
一支精心挑选的敢死队集结起来。人数不多，仅三十人，却汇聚了部落最顶尖的好手。队长由如石和岩灵共同担任——如石负责潜入和爆破，岩灵负责接应和强攻。每个人都轻装简从，只携带短兵、弓弩以及最重要的装备——数罐精心熬制的、粘稠易燃油脂和绑缚了浸油麻布的火箭。
“都听清楚了！”阳歌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却同样坚定的面孔，“目标，那座未完成的攻城塔！如石带一队人，负责摸到最近处，泼洒火油，点火！岩灵带另一队，在外围策应，用火箭覆盖射击，制造混乱，阻挡援兵！行动要快，要狠，得手立刻后撤，绝不恋战！”
“明白！”众人低声应诺，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部落的命运，托付给你们了。”阳歌重重拍了拍如石和岩灵的肩膀。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敢死队如同幽灵般，从核心防线一处极其隐蔽的出口悄然滑出。这出口并非地道，而是一段被巧妙伪装、位于乱石和灌木丛后的陡峭坡道，平时用活动栅栏封堵，极难被发现。
如石一马当先，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充分利用阴影和地形，无声无息地清理掉几个外围的巨鹰暗哨。队伍紧随其后，动作轻盈而迅捷，绕过敌人的主要营地，向着后方那庞大的建造区域迂回靠近。
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那攻城塔的巨大压迫感。即便在黑暗中，其高耸的轮廓也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塔周围有火光，一队巨鹰士兵正在值守，但显然，连续的战斗和赶工让他们也疲惫不堪，警惕性并不高。几个工匠模样的人还在就着火光进行着最后的加固。
如石打了个手势，队伍一分为二。他亲自带领十名最擅长潜行的队员，背负火油罐，如同壁虎般，利用木材堆垛和夜色的掩护，向着塔基匍匐前进。岩灵则带领其余人，分散占据附近的有利射击位置，张弓搭箭，箭镞上燃烧着小小的火苗，对准了那些值守的士兵和可能出现援兵的方向。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充满了被发现的风险。
如石等人终于成功摸到了攻城塔巨大的木质底座下。浓烈的桐油和木材气味扑面而来。他们毫不犹豫，迅速拧开罐盖，将粘稠的火油奋力泼洒在那些干燥的木材接缝和支柱上！油脂汩汩流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什么人？！”一名巡逻的巨鹰士兵似乎听到了异响，厉声喝问，向着黑影走来。
“动手！”如石低吼一声，猛地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亮，扔向了泼满火油的塔基！
轰！
火焰瞬间爆燃！粘稠的火油赋予了火焰极强的附着力和燃烧性，火舌如同活物般，沿着泼洒的轨迹疯狂窜起，眨眼间便吞噬了大片木质结构！
“敌袭！救火！”巨鹰士兵的惊呼声和警报声瞬间炸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岩灵一声令下：“放箭！”
咻咻咻——！
二十余支火箭如同流星火雨，划破黑暗，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冲过来救火的士兵以及攻城塔更高处的木质平台！更多的火点被引燃，值守的士兵被射倒了好几个，救火的努力顿时陷入混乱。
“撤！”如石见目的已达，毫不贪功，立刻下令后撤。
敢死队员们如同鬼魅般从火焰旁跃出，向着来路疾退。
然而，巨大的混乱和冲天的火光已经惊动了整个巨鹰营地！更多的士兵从营帐中涌出，嚎叫着围堵过来！
“拦住他们！”岩灵娇叱一声，带领接应队员张弓疾射，试图阻挡追兵。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和近距离搏杀在黑暗中爆发！
敢死队员们且战且退，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黑暗的掩护，奋力摆脱追兵。钢刀再次发挥威力，在近身缠斗中连续劈倒数名敌人。但巨鹰士兵实在太多，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一名负责断后的敢死队员为了掩护同伴，被数支长矛同时刺中，他怒吼着抱住一个敌人滚入火堆，同归于尽！ 另一名队员则被冷箭射中大腿，行动迟缓，瞬间被敌人淹没……
撤退之路，洒满了鲜血。
最终，当如石和岩灵带着残余的十余名敢死队员，狼狈不堪地冲回隐蔽出口，被接应的战友奋力拉回防线时，身后沉重的栅栏再次轰然落下，隔绝了追兵的嘶吼和箭矢。
他们成功了。远处，那座巨大的攻城塔已经彻底被烈焰包裹，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炬，照亮了半边夜空，滚滚浓烟直冲云霄，木材燃烧的噼啪声和结构坍塌的轰响不绝于耳。巨鹰军队一夜的心血，以及未来攻破围墙的希望，就此化为灰烬。
但胜利的代价同样惨重。三十名精锐敢死队，回来的不足一半，几乎人人带伤。
岩灵拄着卷刃的钢刀，剧烈地喘息着，看着身后少了近半的熟悉面孔，看着他们身上新增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坚毅。
如石清点完人数，走到阳歌面前，沉声道：“首领，任务完成。攻城塔已毁。但我们……折了十二个兄弟。”
阳歌望着远处那冲天的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他们的牺牲，为部落赢得了时间。他们的名字，会刻在英灵柱最醒目的地方。”
夜袭成功了，极大地鼓舞了守军的士气，也让巨鹰军队付出了惨重代价。但所有人都明白，敌人绝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的报复，必将更加疯狂。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夜，显得格外真实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