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灵脉司标记前行,山道逐渐变得崎岖,路边的草木也渐渐稀疏,原本萦绕的灵气愈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邪气,像细密的针,悄悄刺着人的皮肤。白灵缩在徐墨怀中,鼻尖不停颤动,周身的白光时明时暗,显然对周遭的邪气十分敏感。
又走了一个时辰,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片村落的轮廓。阿虎眯起眼睛眺望,语气带着几分诧异:“前面好像有个村子?我看兽皮地图上没标注这里,难道是个废弃的村落?”
夜魇加快脚步,走到一处高坡上俯瞰,眉头瞬间皱紧:“村子里没有炊烟,也听不到半点动静,多半是荒了。而且你们看,村头的树木都枯成了黑褐色,像是被邪气侵蚀过。”
徐墨跟着走上高坡,目光扫过村落——低矮的土屋大多坍塌了半边,断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和腐朽的木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尘土与邪气的沉闷气息,与清溪村的生机盎然截然不同。
“我们进去看看。”徐墨握紧星源剑,“灵脉司的标记一直延伸到村里,说不定里面藏着线索,而且也能确认这村子的人是迁走了,还是遭遇了不测。”
三人放缓脚步,沿着村道走进村落。脚下的土路布满裂痕,偶尔能看到几枚模糊的脚印,从脚印的磨损程度来看,似乎是半月前留下的。走到村口的一间土屋前,阿虎轻轻推开虚掩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村落里格外刺耳。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歪在墙角,桌上还放着一个没吃完的窝头,早已硬得像石头。夜魇走到窗边,指尖拂过窗台上的灰尘,又摸了摸墙壁:“墙壁上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邪兽残留的气息,不像是被邪兽袭击过。看屋内的摆设,像是村民们仓促离开,连随身的东西都没带走多少。”
徐墨走到屋角,发现地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划痕尽头刻着一个小小的“北”字,与灵脉司的标记方向一致。“看来村民们是朝着北方迁徙了,或许是察觉到了这里的邪气,提前离开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他们没走灵脉充裕的山道,反而选了未知的北方,说不定是被什么人引导,或者有别的苦衷。”
就在这时,白灵突然从徐墨怀中跳出,朝着村落中心跑去,口中发出急促的鸣叫。三人连忙跟上,只见村落中心有一口枯井,枯井旁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灵泉井”三个字,只是碑身布满了黑色的纹路,正是之前在陶罐和潭底屏障上见过的邪异纹路,只是更加密集,像一张黑网,将整口枯井笼罩。
“又是这种纹路!”夜魇眼神一沉,“这口井原本应该是灵泉,现在却成了枯井,显然是这些邪异纹路吞噬了灵泉的灵气,还在不断滋生邪气。”
徐墨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缕灵脉灵气,轻轻触碰石碑上的纹路。灵气刚接触到纹路,便被瞬间吞噬,石碑上的黑纹还亮了一下,一股更浓郁的邪气从枯井中翻涌而出。他立刻收回手,心中满是警惕:“这些纹路比之前遇到的更厉害,不仅能吞噬灵气,还能主动吸收周遭的邪气,若是再放任下去,恐怕会变成第二个聚集邪气的陶罐。”
阿虎握着铁刀,看着枯井中的邪气,语气焦急:“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些纹路毁掉?不然以后路过这里的人,说不定会被邪气所伤。”
夜魇摇了摇头,指着石碑上的纹路:“这些纹路相互缠绕,已经和石碑融为一体,强行毁掉只会让邪气瞬间爆发,反而会波及周边的山林。而且你们看,纹路的走向是朝着北方延伸的,和黑雾、灵脉司标记的方向完全一致,显然是幕后之人故意留下的,用来标记他们的路线,也像是在给我们‘引路’。”
徐墨顺着夜魇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石碑上的黑纹延伸出几道细痕,顺着村道朝着北方而去,与灵脉司的标记交织在一起,像是两条并行的线,指向同一个目的地。他站起身,目光落在北方的村落出口:“看来幕后之人早就知道我们在追查,这些纹路和邪兽,既是阻拦,也是挑衅。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能确定方向没错。”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白灵突然对着枯井发出一声嘶吼,周身的白光暴涨。徐墨心中一凛,立刻握紧星源剑——只见枯井中突然窜出一缕黑雾,比之前看到的更粗,朝着北方快速飞去,黑雾中还隐约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带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黑雾在故意引我们!”夜魇眼神锐利,“它刚才一直藏在枯井里,等我们发现纹路才现身,显然是在确认我们的踪迹。”
徐墨看着黑雾消失的方向,心中没有犹豫:“不管是引我们还是阻拦我们,我们都必须追上去。灵脉司的人应该也发现了这黑雾,说不定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三人不再停留,顺着黑纹和灵脉司标记的方向,快步走出荒村。身后的村落渐渐被山林遮挡,可那股沉闷的邪气,却像是追在身后,提醒着他们,前方的危险,远比想象中更接近。而白灵在徐墨肩头,眼神始终警惕地盯着北方,周身的白光,也比之前亮了几分,像是在为接下来的相遇,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