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集以北,五十里外,黑风山。
此山险峻陡峭,林木茂密,瘴气隐约。山腰处,依着地势,用粗木巨石搭建着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寨——黑风寨。此处便是黑煞帮的老巢。
黑煞帮,一群由亡命徒、散修组成的匪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依附于影杀楼,是其爪牙和打手,实力虽不算顶尖,但仗着地势险要和影杀楼的庇护,横行乡里,无人敢惹。
此刻,山寨内却是一片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影杀楼昨夜精锐尽出却全军覆没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早已传到了这里。帮主“黑煞刀”狂屠(灵台六重)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妈的!影杀楼那群废物!竟然全栽了!”狂屠一巴掌拍碎了一张石桌,面目狰狞,“青云门那帮杂碎,下一个肯定要来对付我们!”
“帮主,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赶紧撤吧?”一个堂主颤声建议。
“撤?往哪撤?!”狂屠怒吼,“这黑风寨是我们多年的基业!再说了,青云门刚经历大战,未必有余力来找我们麻烦!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守住寨子!依托阵法,他们敢来,定叫他们碰个头破血流!”
他嘴上强硬,心里却虚得很。只能寄希望于山寨的防御和那点粗浅的阵法。
就在这时,寨墙上的哨探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帮…帮主!不好了!山下…山下好多…青云门和流云宗的人!把我们包围了!”
狂屠脸色骤变,冲到寨墙边向下望去。
只见山下,人影绰绰,足有百余人,已将通往山寨的各条要道堵死。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气质空灵的青年,正手持一个罗盘状法器,对着山寨指指点点,与身旁几人交谈。正是阿九带队抵达。
“准备迎敌!启动护寨大阵!”狂屠声嘶力竭地吼道,心中却是一凉,对方果然来了!
嗡!
一层土黄色的、略显暗澹的光幕自山寨四周升起,将整个寨子笼罩。这是黑煞帮花大价钱请人布置的二阶上品“厚土阵”,防御尚可,但变化粗陋。
寨墙之上,帮众们弯弓搭箭,紧张地盯着下方。
然而,山下的阿九却并未立刻下令强攻。
他仔细观察着山寨的地形和那层厚土阵,嘴角勾起一抹澹澹的笑意:“果然如情报所言,阵法粗劣,全凭地势…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转身对流云宗派来协助的阵法堂长老道:“李长老,带人封锁四周,防止有人从密道逃脱。”
“是,阿九师兄!”李长老恭敬应道,如今阿九在阵道上的名声,早已传遍流云宗。
接着,阿九对身后几名青云门内门弟子道:“布‘小五行逆乱阵’基盘。”
“是!二师兄!”
几名弟子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阵旗、阵盘、灵玉,身形如电,迅速散开,围绕整个黑风寨山脚,在不同的方位精准地埋下阵基,铭刻符文。
他们的动作极快,且距离山寨尚有一段距离,寨墙上的人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移动,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搞什么鬼?”狂屠眉头紧锁,心中不安更甚,“放箭!骚扰他们!”
休休休!
箭矢射下,却被弟子们轻松格挡或避开,根本无法干扰布阵。
不过片刻功夫,基盘已成。
阿九飞身来到阵法核心处,将手中主阵盘嵌入地面,双手掐诀,体内空灵之体运转,神识与整个阵法瞬间连接。
“地脉为引,灵枢逆转!小五行逆乱阵——起!”
他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向上一抬!
嗡隆隆——!!!
刹那间,天地变色!
以整个黑风寨为中心,方圆数里内的天地灵气骤然暴动!一个巨大无比、闪烁着五色光华的复杂阵图,凭空出现在山寨上空,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阵图之下,山寨那层二阶厚土阵光幕,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闪烁了几下,便无声无息地溃散消失!根本不堪一击!
“什么?!”
“我们的阵法…没了?!”
寨墙上的黑煞帮众顿时傻眼,惊恐万分。
但这,仅仅是开始!
下一刻,阵法真正的威力,降临了!
地陷!山寨内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大片大片的土地突然塌陷,形成巨大的坑洞,房屋倒塌,烟尘弥漫,无数帮众惨叫着跌入深坑!
雷击!天空中的阵图降下无数道五彩雷霆!并非单一属性,而是五行神雷交替轰击!金雷锋锐,木雷缠绕,水雷阴寒,火雷爆裂,土雷沉重!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寨墙、箭塔、房屋被噼得粉碎,躲闪不及的帮众瞬间化为焦炭!
幻象!未被直接攻击的帮众,眼前景象骤然变幻!或是陷入无边火海,被灼烧惨叫;或是坠入冰窟,冻得瑟瑟发抖;或是被无数冤魂厉鬼撕扯…心智不坚者,当场精神崩溃,胡言乱语,甚至挥刀砍向同伴!
金戈!空气中凝聚出无数五行能量兵器——金色刀剑、木刺巨藤、水箭冰矛、火球巨石…如同狂风暴雨般无差别地覆盖打击!
整个黑风寨,瞬间化作了人间炼狱!
哭喊声、惨叫声、爆炸声、崩塌声…响成一片!黑煞帮众如同瓮中之鳖,彻底失去了抵抗意志,哭爹喊娘,四处乱窜,却根本无处可逃!他们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在这恐怖的阵法天威下,濒临崩溃!
狂屠挥刀劈碎一道金色雷霆,却被紧随其后的土黄色巨石砸中后背,喷血倒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杀!是碾压!
山脚下,阿九负手而立,遥望着山顶那一片电闪雷鸣、地动山摇的惨状,神色平静。他偶尔手指轻点阵盘,微调着攻击的强度和范围,避开可能关押肉票的区域,精准灭杀顽抗之徒。
流云宗的李长老和弟子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如此精准的阵法运用!这简直是艺术!不费一兵一卒,谈笑间,便让一个凶名赫赫的匪帮灰飞烟灭!
“差不多了。”阿九感应着寨内情况,大部分抵抗已被摧毁,剩余帮众已彻底丧失斗志。
他法诀一变,阵法的狂暴攻击骤然停止。
一个恢宏的声音,通过阵法 ,清晰地传遍整个山寨:
“黑煞帮听着!尔等恶贯满盈,今日伏诛!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形神俱灭!”
声音如同天威,在山寨废墟上空回荡。
幸存的帮众早已吓破了胆,闻听此言,如蒙大赦,纷纷丢弃兵刃,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投降!我们投降!仙师饶命!饶命啊!”
连帮主狂屠,也挣扎着爬起来,丢开弯刀,瘫跪在地,面如死灰。
阿九微微一笑,对身后众人道:“可以了。进去接收吧。小心残余陷阱。”
“是!”
流云宗弟子和部分青云弟子这才如梦初醒,兴奋地冲上山去,轻松控制了所有投降的匪徒,清点伤亡,解救出被关押的数十名肉票,搜刮山寨积累多年的财货…
战斗,结束。
兵不血刃,完胜。
阿九缓缓收起阵盘,笼罩天地的恐怖阵图悄然消散,阳光重新洒落,照在那片已成废墟的山寨上。
他看了一眼,转身澹澹道:“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此地,其余人,随我去与大师姐汇合。”
智者的碾压,有时比刀剑的杀戮,更具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