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侍卫的护卫下缓缓而行。李琮撩开车帘,望着窗外景象。田里的庄稼大多已收割,露出褐色的土地,偶有农人在田间劳作,整理着茬口。远处的村落,炊烟袅袅。
“陛下,前面就是上次水患后重建的李家村。”陪同的户部尚书林文正在旁说道。
马车在村口停下。李琮换上便服,带着林文正和几个扮作随从的侍卫走了进去。村落还算整齐,但房屋大多简陋,一些孩童穿着打补丁的衣裳在土路上奔跑嬉闹,见到生人,都怯生生地躲到门后张望。
里正闻讯赶来,是个老实巴交的老汉,听说眼前是京城来的“大官”,紧张得手足无措。李琮和颜悦色地问他村里的情形:收成如何,赋税重不重,重建的房屋可还结实,冬天御寒的柴火可够。
里初见这位“大官”没架子,渐渐放开些,叹着气实话实说:“回大人话,今年收成还行,朝廷免了咱村一年的税,是皇恩浩荡。就是……就是这日子还是紧巴。盖房子欠的债还没还清,眼看入冬了,炭火钱还没着落。壮劳力光靠种地,也剩不下几个钱……”
李琮仔细听着,眉头微锁。他走进几户人家看了看,屋里除了必要的农具和炕席,几乎空空如也。一个老婆婆正在昏暗的屋里缝补衣服,手指冻得通红。
“老妈妈,怎么不生火盆?”李琮问。
老婆婆抬头,眯着眼看了看:“柴火贵哩,省着点用,晚上睡觉再烧炕暖和暖和就行啦。”
离开李家村,李琮心情沉重。他知道天下初定,民生多艰,但亲眼所见的贫困,比奏章上的数字更触目惊心。
回到养心殿,他立刻召见了林文正和工部侍郎沈墨。
“朕今日去京郊看了,百姓生活依旧困苦。”李琮开门见山,“仅仅减免赋税还不够。得想办法让百姓有更多的活路,能挣到钱。”
林文正躬身道:“陛下仁德。臣以为,可鼓励农闲时发展副业,如纺织、编织、养殖等。此外,兴修水利、道路,既能改善民生,也能以工代赈。”
沈墨补充道:“陛下,工部近日查阅古籍,发现一些地方有利用水力驱动纺车、磨坊的记载,效率远超人力。若能推广,或可节省民力,增加产出。只是其中机括较为复杂,需巧匠研制。”
“水力机械?”李琮想起顾明月那些奇思妙想,“此事可交由将作院和光学格物所试试。沈墨,你与慧妃对接,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报上来。”
“臣遵旨。”沈墨应下。
李琮又对林文正道:“林爱卿,你户部牵头,拟定一个鼓励农桑、发展副业的详细条陈,特别是如何利用冬闲时节。各州府可因地制宜,上报可行之法,朝廷给予适当扶持或借贷。要让老百姓冬天也有事做,有钱赚。”
“是,陛下!”林文正感受到皇帝解决民生问题的决心,精神一振。
接下来的几日,李琮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民生政策上。他批阅了林文正呈上的条陈,提出了不少具体意见。
谢知非也在一旁协助,她心思细腻,往往能发现条文中考虑不周之处,提醒李琮补充。她还建议,可令各地择选忠厚长者或有德才的妇人,协助官府劝导乡里,宣扬朝廷德政,安抚民心。李琮深以为然,一一采纳。
这些政策通过一道道诏令颁发下去,虽然见效需要时间,但李琮相信,只要方向对了,持之以恒,百姓的生活总能慢慢好起来。
这日傍晚,李琮与谢知非在御花园散步。秋叶飘零,颇有几分萧瑟。
“陛下近日操劳,清减了些。”谢知非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侧脸,轻声道。
李琮笑了笑:“比起战场厮杀,这些案头劳心,算不得什么。只是……看到百姓之苦,恨不能立时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谢知非温言道:“陛下有这份心,便是万民之福。治国如烹小鲜,急不得。只要陛下持之不懈,上行下效,天下自然会渐渐富足安康。”
李琮停下脚步,看着她:“知非,有时朕会觉得,这皇帝做得战战兢兢,生怕一步走错,辜负了天下百姓。”
谢知非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陛下不必过于自苛。陛下年少登基,锐意革新,清除积弊,心系民生,已胜过无数守成之君。臣妾相信,在陛下治理下,大明一定会越来越好。”
她的信任和鼓励,像一股暖流,注入李琮心中。他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有你在身边,朕心里踏实很多。”
两人并肩而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西域,高昌国边境。
柳玄在一处荒废的古堡遗迹前停下。他抚摸着斑驳的石壁,上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奇异符号。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随从道:“就是这里了。根据古籍记载,‘钥匙’就在这附近。找到它,我们就能打开那座传说中的‘宝库’,得到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
随从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敬畏,也有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