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五年,乔声还没有经历过如此低谷的时刻。
她的脑子很乱,她觉得自己应该整理一下思绪,但她却什么也没法思考。
像被人牵着鼻子走,而自己无能为力。
她已经失去了亲情爱情,还能失去什么呢?
答案很快揭晓了。
等她从京市回来,她直接去了公司,却没想到,被自己公司的保安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乔总,我们收到命令,您不能进去。”
乔声匪夷所思,“命令,谁的命令?”
北极光是她一手创办的,谁的命令可以凌驾她之上?!
就在这时,薛婉神色慌张的走了过来,“声声,你快走!”
“走?我为什么要走?”
只见薛婉拼命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车上,按着她说,“声声,我的账户里还有一些钱,你先拿着用,然后去外面躲一躲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秋生回来了!”
乔声一愣,随即说,“老狐狸,回来的正好!看我不找他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现在北极光已经由乔董授意交给他接管了!”
“为什么?这是我的公司!我股份最多,他们凭什么……”
薛婉直接打断她,“现在已经不是了!”
“乔董事长收购了裴既明手里的股权!而且因为你没有及时履约还款,根据优先认购权条款,银行已经获得了你质押的全部股份!而这些,也全部被乔董收购了!”
“什么?!”
薛婉简直要气炸了,“他们把整个市场部都给裁了,北极光内部已经被大换血了!”
乔声手忍不住颤抖。
“爸……乔董,还做什么了?”
如果只是将她踢出董事会,那么薛婉不会让她拿着钱跑路。
薛婉咬牙切齿地说道:“财务的审计报告显示,公司存在两笔异常采购,恰好对应你的私人账户的等额进账。所以你现在涉嫌挪用公款,公安机关那边在找你!”
“这是构陷!”乔声直接说道,“开车,我要去找他们!”
“找谁?乔董吗?他现在在准备婚礼,要风风光光迎接周莺和他的那个宝贝儿子进门呢。你去干什么?自取其辱?!”
乔声顿了良久,只是冷笑一声,“好。很好。还真是要恭喜他,得偿所愿了。”
薛婉接着说道:“你小叔在美国的账户给你留了笔钱,但目前还不能动,所以你先用我的,随便去哪里躲躲,他会跟乔董周旋,这莫须有的罪名他不会让你承担的!”
“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你这孩子,现在是你犟的时候吗?难不成你真想被扔进看守所待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就是查清真相又能怎么样,你想想你舅舅!你要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
“我……”
“乖,声声,你听我的!你今天就走,要不去我老家闽州,那里的海很漂亮,你就当去度假,好吗?等事情结束,我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薛婉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她伸手把乔声揽进怀里,“一群王八蛋,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心!”
乔声也哽咽了,她闭了闭眼睛,“好。”
但最终,乔声没有走成。
在她上飞机的前一刻,北极光的法务部门打通了她的电话。
“乔小姐,麻烦您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您现在离开馥城,那我们这边将正式对您提起诉讼。那两笔资金数额不小,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刑事责任您可跑不了。”
乔声冷笑,很好,她精挑细选的法务部人才,此时将枪头对准了她自己。
她转身,下了飞机。
乔园,她还是来了。
还没进门,便听到客厅内一阵欢声笑语。
周莺婉转的声音传来,“延延,你慢点跑,别摔着!”
周延拿着他新得的飞机模型,在偌大的客厅里疯玩,一会上沙发,一会上桌子,完全放飞自我。
“飞咯~!”周延一扔,飞机绕了几个圈,往门口飞去。
最后稳稳落在乔声的脚边。
周莺抬头,笑容怔住。
周延也愣住了,他转头告诉妈妈,“是那个漂亮姐姐!”
周莺斥他,“什么漂亮姐姐,是讨债鬼来了!”
她伸手,将周延从桌上抱下来。
乔声忍不住冷笑一声,“讨债鬼?呵……这话竟也能从你口中说出。当年不是做小伏低温柔贤惠的很呢么,还没正式当上乔家的夫人呢,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周莺现在可不怕她,也不会再任她冷嘲热讽。
她手里抱着的,可是乔家货真价实唯一的继承人。
怕她一个假货?
“你来做什么?”
“与你何干?”
乔声将那造型别致的飞机模型直接扔在了一旁的鱼缸里,抬脚往二楼走去。
周莺立刻厉声说道:“给我拦住她!”
“我看谁敢?”
几个佣人还未上前,已经被乔声气场吓退。
毕竟乔声在这个家里做了二十五年的千金大小姐,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乔声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上了楼。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母亲留给她的那枚红宝石戒指,然后转头,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二十年的房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莺还抱着周延站在原地,她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乔声看都没看她,越过她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迎面与两人撞了个正着。
两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沈州白垂耳倾听,乔璞仁眉眼带笑。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可不是嘛——沈州白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乔璞仁的继子了。
多讽刺啊。
她的爸爸,竟然被他抢走了!
乔璞仁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你来做什么?”语气同周莺一样。
“拿走我的东西。”
乔璞仁冷哼一声,“你的东西?你是谁?凭什么来我乔家拿东西?”
周莺心里别提多爽!
她说道:“我刚刚拦都拦不住,也不知道她上楼偷了什么!”
沈州白抬眼,望向母亲的眼睛压着不满。
周莺却不看他,只是走到乔璞仁跟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刚刚给延延买的飞机也被她丢在了鱼缸里,真是耍了好大的威风。”
“啪!”乔璞仁狠狠甩了乔声一耳光。
他指向鱼缸,“给我捡出来,给延延道歉!”
“如果我不呢?”
“啪!”又是一耳光,“那我就打到你道歉为止!”
周延毕竟还小,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乔璞仁看了眼自己的宝贝儿子,心中怒火中烧,他抬起手想继续打下去时,一个力道拦住了他。
“乔伯伯,算了。”沈州白说道。
“你忘了这孽障以前怎么对你的了吗?你还护着她!”
“我没有护着她,但她毕竟是小辈,您亲自动手传出去也有失风度。”
乔璞仁看了看周围不敢冒头的佣人,冷哼一声,这才放下了手。
他说:“州白,去将我书房里抽屉里的文件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