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与乔声关系恶劣,但他仍然信守承诺,抽空帮徐莱补课。
相处的久了,徐莱也看出来了,沈州白就是个外冷心热的男生。
沈州白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处公寓里。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被沈州白整理的干净整洁。
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是三天前。
冬天的第一场雪毫无预兆的突袭的整个馥市。
那天很冷,放学后,她裹着围巾往校外走。
忽然,她听到垃圾桶旁边有轻微的喵喵声。她循声去找,看到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猫正躲在两个垃圾桶的缝间瑟瑟发抖。
大学纷纷扬扬,她觉得不出十分钟,雪就会盖住它的身体。而它将必死无疑。
于是,她抱起了它,把它放进了自己的围巾里。
本来她想带回家的,但突然想到,表姐乔声似乎是对猫猫狗狗的毛发过敏。
小时候家里养了条京巴,乔声很喜欢,可是一靠近它就狂打喷嚏,要是摸一会,手上脚上都是疹子。
后来她只要来家里做客,爸爸都会提前把狗狗送走,然后对家里进行全面消杀。
想到这,她又犹豫了……
她在学校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个流浪猫的命运如此相似。
她来馥市两个多月了,母亲迟迟不提让她回去的事,虽然他们都告诉自己,父亲很快就没事了,可是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如今的她,也如同这个小猫一样,没有家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难过起来,眼泪也簌簌掉下来。
就在这时,沈州白走了过来。
他看到徐莱手里橘黄色的小奶猫,说道:“好可爱的小猫啊。”
于是那天,小猫有家了。
沈州白的家干净整洁,明亮温暖。
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猫到屋子里没多久就缓了过来,活蹦乱跳的很招人喜欢。
“你养过猫吗?”沈州白把疯狂玩他卫衣帽子上的抽绳的小猫拿到一边。
“没有,我养过狗。”小猫又冲徐莱的羽绒服袖口的毛圈扑过来。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查怎么养猫,帮它买了猫砂猫盆猫粮猫碗,最后,帮它取名——奶黄包。
两人非常喜欢奶黄包,不知不觉间,他们聊到很晚。
乔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徐莱正在骂奶黄包好神经——它对第一次见面的两人表现得太过活泼!
“谁神经?”乔声皱了下眉头。
“哦,姐。不是说你。”
沈州白在听到“姐”这个字的时候,淡淡的笑容戛然而止。
乔声问:“你在哪儿呢?李叔说他没有接到你,也打不通你的电话。”
徐莱刚想说她在沈州白这里,却在瞥见沈州白的表情时,改口说:“我在我同学这里。我捡到了一只小奶猫,怕带回家你过敏,所以就拿来他家养了。”
“赶快给李叔回个电话,他还在校门口等你。还有,以后不许回家这么晚!”
挂了乔声电话,徐莱吐了吐舌头,“我得回家了,明天再来看奶黄包。”
“我送你。”
……
寒假很快到来。
对高三学生来说,寒假也就是过年那几天的事,其余时间,他们仍然要上课。
没有人喜欢上课,除了沈州白。
沈州白现在已经是全校学生的榜样了。
除了校考稳居第一,联考也是第一,什么周考月考模考,他都是第一。
一模成绩甚至刷新了馥市的模考记录。
除了语文扣了些分,其余几乎都是满分。
这种成绩,估计全国大学可以闭着眼随便挑了。
只有沈州白自己,丝毫不敢懈怠。
要不是春节那天周莺过来喊他一定要去乔园吃饭,估计他仍会窝在公寓里复习。
乔璞仁依旧待他和蔼。
“州白很久没有回来了吧?我怎么看着都清瘦了许多呢。”
徐莱说:“姑父,他都快掉课本里了,连吃饭都抱书。再学,快成书呆子了!”
乔声恰好下楼,听见这话,冷哼一声:“学得再好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掉链子,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乔声这话无疑是往沈州白心口上踹。
谁不知道他对竞赛的事还没有释怀,否则也不会这么拼命学习吧。
沈州白脸色果然更加苍白了些许。
徐莱见状,抱住乔声手臂,把她拉到另一侧沙发就坐,暗地里悄声说道:“姐!你别这么刻薄行不行?沈州白够难受得了!”
乔声眯眼望着徐莱,“你们现在关系这么好吗?居然帮着他说话。”
徐莱嘟嘴:“我一直帮理不帮亲好嘛!”
“你说我不讲道理啊?”
“是啊是啊,就你最不讲道理。”
“好啊,看我不挠你痒痒……”
姐妹俩又闹作一团。
沈州白如同空气一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年夜饭非常丰盛,其他佣人早上收拾好东西已经放假了,于是乔璞仁让周莺与李叔李嫂也上桌了。
李叔李嫂在乔家干了快二十年了,估计还是第一次在主家的年夜饭上吃饭吧?
乔声心底冷哼,他们知道自己是托了谁的福吗?
明里暗里,乔声已经多次表达不满,但父亲就是不松口送周莺离开。
好在,在她的极度抗拒之下,他倒是不提跟周莺结婚了。
所以她也没有跟大家撕破脸。
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意见——
她真的看不惯周莺那拿乔做戏的假模样。
乔声陪乔璞仁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最后喝多了。
徐莱自己弄不动她,便喊沈州白一同帮忙。
沈州白不想帮,可是他看到乔声的样子,又忍不住上前去扶她。
两人合力帮她弄到了床上,徐莱说:“我去楼下找点醒酒的药,你看着她点儿啊!对了,那有垃圾桶,她要吐的话,让她吐垃圾桶里哈!”
徐莱说完便噔噔噔下楼了。
沈州白看着床上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的“醉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想吐吗?需要帮忙吗?”
乔声毫无反应。沈州白仔细看了下,她伏在床上,似乎连呼吸都没了。
沈州白眼皮一跳,他走上前,将乔声翻了个身,用手拍打着她的脸,“乔声,乔声,醒醒,醒醒。你没事吧?快醒醒。”
只见乔声伸手拂开了他的手。
“滚,沈州白。”乔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州白一顿,不耐道:“你以为我想在这里照顾你?你是不是又装醉呢?”
“哈哈哈……”乔声忽然大笑起来,最后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似的,又忽然哭了起来,边哭边骂他,“沈州白,我好讨厌你。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你为什么不滚远点呢?”
“滚远点啊,沈州白,别让我抓到你。”
“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