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这还用想吗?天玄宗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刚刚冒出来的小宗门,怎么能和传承百年的三大仙门相提并论!”
“说的是!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去走独木桥,那不是傻子吗!”
人群中,鄙夷和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
方才还对天玄宗感恩戴德的众人,此刻看向刘大力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怜悯与不屑。
“走走走!去城东!天机宗擅长推演天机,我若能入门,定能光宗耀祖!”
“我要去玄剑宗!大丈夫当配三尺青锋,快意恩仇!”
“阿弥陀佛,我与佛有缘,出云宗才是我辈归宿!”
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转向!
他们疯了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城中三个方向涌去,生怕去晚了,这天大的机缘就没了!
眨眼之间!
方才还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天玄宗报名处,已是门可罗雀。
只剩下寥寥数人,还站在原地,神色复杂,不知所措。
“岂有此理!”
刘大力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气得双目赤红,嘴角都急出了燎泡!
他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木桌上!
“砰!”
坚固的木桌应声碎裂,木屑四溅!
“欺人太甚!!”
刘大力胸膛剧烈起伏,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这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明摆着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们不敢明着来,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无耻至极!”
他破口大骂,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不甘。
这不仅仅是抢人,这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抽了天玄宗一个耳光!
陆臻臻也听见了刚才的话,从天玄宗内走了出来,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街道,内心一片平静。
毕竟上界那些老逼登也做过这样的事!
最后怎么了?
好像被她给揍服了!
【先是断我弟子来源,下一步,便是邀我参加那三个月后的宗门大比,想在天下人面前,将我天玄宗彻底踩在脚下吧?】
【手段虽然老套,却也直接有效。】
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无碍!”
“让他们去吧!”
刘大力皱紧眉头看向自家老祖。
他虽跟着老祖时间不长,也知道她老人家不是如此忍气吞声之人,难道有什么计划?!
“老祖,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刘大力还是不甘心的开了口,声音里满是憋屈,“这口气,我咽不下!”
她今日并未穿镇魔司服,而是穿了一袭月白色的常服,金线在袖口与领边绣出繁复的云纹,衬得她肌肤胜雪,墨发如瀑。
那双清冷如寒潭的凤眸扫过刘大力,红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讥诮。
“一群连引气入体都困难的人,走了便走了,有什么可惜?”
“镇魔司克制邪祟的功法,其实就是最简单的修炼功法,镇魔司人人都会,即便天赋极差,也能入气的!”
“他们身经百战,心性坚毅,远非这些普通流民可比!”
刘大力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难怪老祖说,镇魔司的兄弟优先!”
“这只是一方面。”陆臻臻伸出一根纤白如玉的手指,“更重要的是,诡异肆虐,镇魔司之人,身负斩妖除魔之天职,不可擅离!”
“三宗能给他们什么?让他们抛家弃业,放弃俸禄,去那深山老林里,做个不问世事的苦修士?”
“他们肯吗?他们的家人肯吗?大昭的律法,又肯吗?”
一连三问,敲在刘大力的心上!
他瞬间醍醐灌顶,刘激动得满脸通红,狠狠一拍大腿,开心道:“原来如此!还是老祖想得周到!”
他现在才明白,自家老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些普通百姓,而是遍布大昭,数量庞大,且个个都是精锐的镇魔司人员!
天玄宗有传送阵,没有老祖带领,只要有天玄宗的腰牌也可进入传送阵中。
镇魔司的兄弟可白日安心办案,待到夜间,或有闲暇,便可瞬间返回宗门,修行无上大道!
修行与俗世,两不耽误!
这才是天玄宗真正的根基!
刘大力见还有几个犹豫不决的百姓,招呼他们过来报名,不报名的就去离开!
几人还是有些筹措,不知道应该咋办!
此时,一辆华贵的马车便缓缓停在了宗门门口。
车帘掀开,江思雨扶着江夫人,小心翼翼地走了下来,小元宝跟在后面。
小元宝看到站在台阶上的陆臻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快速冲到陆臻臻面前,想要和以前对老祖撒撒娇,却被对方嫌弃的躲开了!
“爷爷!”
小元宝有些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过一想到江家的小儿子是个傻子,喊错人,也正常!
就看见江思雨和江夫人上前,朝着陆臻臻盈盈一拜。
“爹!”
“爷爷!”
“……”
刘大力听见两人从喊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没听错吧?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老祖这般风华绝代、仙姿玉容的仙子,怎么……怎么就成了别人的爷爷?!
江思雨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又急又羞,躲到江夫人的身后。
“乖。”
陆臻臻颔首,语气平稳。
刘大力看见老祖承认了这身份,从最初的惊愕过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见怪不怪了!
老祖这么牛!
当别人的爹,当别人的爷爷,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夫人的声音温婉而恭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爹,耀祖他心智不全,日后便要劳您多费心了。”
她说着,又对着陆臻臻福了一福,眼眶微微泛红,既有对儿子的不舍,更有将儿子送入仙门的激动与安心。
“放心!本尊会好好照顾他的!”
江思雨羞红着脸,小声嗫嚅道:“爷爷,我们……我们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看弟弟。”
“嗯。”
陆臻臻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江夫人与江思雨不敢再多做打扰,又叮嘱了小元宝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那辆华贵的马车,在一阵辘辘声中缓缓离去。
马车走远,宗门口的喧嚣也渐渐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