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见状,冷笑一声:“苏凝嫣,你来得正好!这个小野种就是看看你精心挑的好儿子?!”
“现在还未进入我们侯府,就敢在宗祠重地行凶,如此欺辱兄长,进了族谱后还了得!”
“我坚决不同意!”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今日的两个当事人,竟然是侯府开宗祠的两位少爷。
顿时都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
苏凝嫣没有理会她,只是温柔地摸摸薛彻的头顶,轻声问道:“彻儿,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
薛彻这才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他看了一眼还在老夫人怀里抽噎的薛念华,低声道:“母亲,我没有打他。”
“我……我只是看到兄长在推了这位小公子,怕他摔倒,就想上前扶一把。”
他指了指旁边那个被他扶起来的小男孩。
“谁知兄长自己没站稳,不小心摔倒了,我也不知道,他就……就哭了起来,还诬陷我打他。”
他顿了顿,咬着下唇,脸上满是自责与无措。
“对不起母亲,都怪我,我不该多管闲事的,让兄长受伤了。”
“可是……可是母亲教导我,遇到不平事,要锄强扶弱,不能因为自己是侯府小公子,享受百姓供给同时忘记百姓的辛苦,这才是侯府应该有的担当。”
“没想到会连累兄长受伤!”
薛彻转向薛老夫人,深深一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祖母,是薛彻的错,请您责罚!”
【不愧是把高管事那个老古董都摆平的薛彻,这茶艺不错啊!三言两语,黑的都说成白的了!】
【这委屈的小表情,这无辜的大眼睛,这以退为进的台词,是完成大小姐任务的不二选!】
薛彻这番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这孩子被教导的太好了。
“胡说!明明是你打我的!”
还在抽泣的薛念华听见薛彻乱说,直接从薛老夫人怀里跳出来,指着薛彻的鼻子骂。
“就是你这个野种还敢跟我抢侯府嫡子的位置!”
“告诉你,祖母说过,侯府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赶紧滚!”
这一下,更让众人看清两人之间的差距,薛老夫人选的孩子可真是一言难尽!和薛彻这副有担当、知礼节的模样,简直云泥之别!
薛老夫人怕薛念华说出不应该说的,伸手抱住自家孙儿,伸手捂着他的嘴。
“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做不得数的!”
【还真是双标,群众眼睛是雪亮的,要不是看着你是侯府老夫人,谁搭理你!】
薛念华那个气打不出来,张口狠狠咬在薛老夫人的手臂上。
“哎哟哟。”
薛老夫人吃疼松开薛念华,他一溜烟冲上去把薛彻直接推倒在地。
“你个野种,没有资格进侯府!我祖母说侯府都是我的!你赶紧给我滚!”
“彻儿!”苏凝嫣赶紧将薛彻搀扶起来,怒目看着盛气凌人薛念华,“道歉!”
“道什么歉!你也不过是个没人要的寡妇!”
苏凝嫣脸色苍白,气得全身发抖。
“母亲不要在意他的话,你还有我呢!”薛彻心疼道。
众夫人看见这一幕,捂掩嘴角低声讨论。
“这两个孩子秉性一眼就瞧出来了,老夫人为何喜欢这孩子,一看就是个不孝的!”
“老夫人这是这么想的?给侯府挑个什么玩意儿,是要断绝侯府前程?”
捂着手臂的薛老夫人听见这样的话,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要不是念华是嫡亲孙子,她也不会如此啊!
站在薛彻一旁的小男孩见他受了委屈,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袖。
“娘,其实是因为他诬陷我弄脏他的鞋子,把我推在地上,还打我踹我,是这位大哥哥帮我解围的,但是大哥哥没有打人。”
他指着薛念华和薛彻,述说着委屈。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听得一清二楚。
真相,不言而喻。
听见自己儿子被人欺辱,李夫人怒目看着薛老夫人。
“薛老夫人,虽然我家只是一个小小礼部侍郎,但也不畏惧你侯府!”
“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
“你就如此纵容你的孙子欺辱管家子女?!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明天让我夫君参你宁远侯府一本!”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嘲讽和看好戏的意味,落在了薛老夫人的身上。
薛老夫人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本想借此机会,狠狠羞辱苏凝嫣和她挑来的野种,让所有人都看看谁才是宁远侯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倒让自己的亲孙子,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成了一个恃强凌弱、颠倒黑白的笑话!
这脸,被打得“啪啪”作响!火辣辣地疼!
苏凝嫣缓缓走到老夫人面前,目光清冷,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母亲,这便是您千挑万选,要记在嫣儿名下,悉心教养的嫡长孙么?”
“当着列祖列宗和满堂宾客的面,恃强凌弱,搬弄是非。”
她的声音不高,一字一句,都像是无形的巴掌,狠狠抽在薛老夫人的脸上。
“您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我们宁远侯府的家风,就是如此不堪吗?”
【趁你病,要你命!老虔婆亲自把这个机会送到跟前,不好好的将她的脸皮按在地上摩擦,都对不起薛念华这猪一样队友的倾情演出!】
【看她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哈哈哈!】
陆臻臻在心底疯狂鼓掌,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恭顺的丫鬟模样。
薛老夫人一张老脸青白交加,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凝嫣“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夫人的话言犹在耳,众宾客鄙夷的目光如芒在背,怀里的薛念华还在不知死活地哭闹。
她知道,今日这局,她已然落了下风。
若再纠缠下去,丢的只会是整个宁远侯府的脸面!
“李夫人,等念华入了族谱,我便让他给令郎道歉,并且补偿三百两汤药费,你看可好?”
李夫人见自家儿子也没多大伤口,便同意了。
毕竟薛家可是侯府,她家当家的不过是个小小礼部侍郎而已,继续纠缠下去,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