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进行到最后,萧渡来来回回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有些醉意上头,那些大臣原本还指望能借着这场宫宴能把自家女眷送进宫,谁成想萧渡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到最后也没见他朝哪个人身上多看了两眼。
礼官唱诺着宣告宫宴的结束,萧渡起身简单点头示意,那些大臣也一个个起身叩拜,等帝王走了之后才陆陆续续离席。
临快到寝宫时,萧渡站在外面稍稍散了散身上的酒味,这才摆手让徐福留在外面,自己抬脚走进了一旁的偏殿。
周歧差不多回来了有半个多点,安和酒量不好,喝醉了之后就让夏初给她送了回去,现在正在偏殿泡着澡,今天醒的早,再加上晚上一直和安和叙旧,整个人在浴桶里困乏的不行,正打着盹一双手就抚上了他的肩膀。
突如其来的触感刺激的周歧一抖,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扭过头看向身后的人,闻到一丝酒香,刚开口想问些什么,来人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吻了下去,周歧眼睛都瞪大了,想朝旁边躲躲奈何自己被萧渡禁锢住,压根挪不了半点。
带着果香的酒味传递到周歧的嘴里,按着他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他想躲,反而有些气恼的咬了他舌头一口。
于是只能听见来自周歧含糊不清的声音,直到这个吻结束,萧渡还念念不舍的吻了吻他的唇角。
周歧现在特别没有安全感……先不提对面的人穿的整整齐齐的,自己还裸着在这边洗澡这件事,光萧渡喝醉酒强吻他这件事就已经让他挺心慌的了。
从小到大不了解这方面感情的周某人,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心下产生的第一直觉却是慌乱。
都是两个男的……怎么会……怎么能。
周歧现在脑子特别乱,从今天晚上被强吻了要不要出去睡想到萧渡明天睡醒想到这件事会不会觉得丢面儿一气之下再把自己杀了又想到自己等会该怎么出去。
周歧想来想去不敢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样让萧渡先出去,起码给他留点时间换上衣服。
见萧渡还有要吻上来的趋势,周歧抬手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原本就沾了洗澡水湿漉漉的手被萧渡握住然后轻轻咬了一口,又被他抓住顺着手腕吻着。
“陛下,您喝醉了……”
周歧现在感觉自己人在这里就挺危险的,靠不靠近萧渡都很危险,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话试图把萧渡给劝回去,萧渡浑然不听,只是一昧的想要贴贴周歧。
萧渡闻言敛下眼,在周歧看不见的地方眼里却是清明,哪还有半点醉意。
“萧渡!”
周歧头一遭喊萧渡的大名,语气又羞又恼,全然顾不得之前的什么“于礼不合”、“尊卑有别”,他只知道现在的萧渡很奇怪,他再放任下去,结果怕是会变得不可控起来。
【黑化值-10%,现阶段黑化值为40%】
萧渡停下吻他手臂的动作,表情却是笑着,他凑上去吻了吻周歧的侧脸,带着几分流连的意味。
“你再喊一次……我想听。”
“以后都这样喊我行不行。”
见周歧不说,他便一个劲的磨着周歧,两只手都圈着周歧的脖子,像宣示主权的黑蛇一样嘶嘶吐着信子,脸颊贴着周歧的侧脸,似乎他不说就不打算放手。
“萧渡……你先放开手好吗?”
“我换个衣服,行不行?”
周歧试图和眼前这个“喝醉”的人讲道理,萧渡却是直接扯过干帕,干脆利索的把他从浴桶里捞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替他擦干换上了寝衣,哪还有半点喝醉迟钝的样子。
等周歧先一步回了寝殿,萧渡却没跟过来,周歧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上床睡觉?就萧渡今天晚上这副样子,显然不是什么安全的选项,于是某个小苦瓜发愁的坐在桌边思考着萧渡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三三两两分布着点红痕,甚至手腕内侧还有萧渡咬出来的牙印。
等萧渡回来,整个人沾染了一身的凉意,从后面突袭抱着周歧的时候冻的他一哆嗦,周歧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发现冷的不得了,也能猜到刚刚萧渡八成是冲冷水澡去了。
萧渡这下似乎没再想做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周歧,整个人埋在他颈窝,磨磨蹭蹭的闻着周歧身上的味道。
周歧身上总带着一点苦涩的药味,平日里喝的那些药的味道一点一点浸到了他的皮肉骨血里,即使洗完澡身上都还带着这种味道。
大概时间太晚,萧渡都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睛,没再继续像刚刚那样闹着周歧,只是霸道的搂着他,然后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起初周歧在他怀里身体都绷的像弦一样,直到察觉身后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跟着一起睡了过去,临快睡着大脑开始昏昏沉沉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明天萧渡会不会揍他,萧渡要是问这件事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萧渡这才睁开眼,借着纱窗外昏暗的烛火看着怀里人的侧颜,然后几近于虔诚的,在他的后颈落下一个吻。
等第二天周歧睡醒,萧渡约莫早就去上朝去了,一睁开眼就听见徐福和他说章太医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陛下也快下早朝了,周歧一时间不知道是面对萧渡好一些还是面对章太医好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都不面对。
好在这些天孜孜不倦的扎针喝药下,他身体明显好了不少,章太医给他把完脉后也只是又开了一道方子让配合着一起服用。
当然了,把脉伸的是好的那只胳膊。
于是章太医说完还要再开个方子的事情之后,难得见周歧开口,语气还带着点颤颤巍巍:“苦吗?”
“老夫觉得,应该算是不苦。”
……那就是苦了。
周歧有点绝望。
于是没过一会儿桌子上就摆上了三碗药,他捏着鼻子一碗接着一碗闷了下去,险些没把自己给苦死。
喝完药的周·苦瓜·歧恹恹巴巴的趴在桌子上,还在消化着嘴里的苦味,喝了好几口茶水漱了漱口这才勉强压下嘴里的苦味。
今天萧渡不在,没人给他塞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