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把“噙口钱”连带着那“八窍玉塞”全部塞进了老烟枪给的布袋里。
做完这些,我看着把头等人的方向,高高举起手上的布袋,几人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又朝我挥手,示意我赶快回去。
我看了眼哑巴:“走?”哑巴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粽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在哑巴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甘。
我走过去安慰他:“没事,虽然没有找到金印,但是我们得到了玉璧还有这些玉塞,关键是还有一枚看起来很值钱的噙口钱。”
我刚准备用手拍他的肩膀,又突然想到他好像根本不在乎钱,上次阴山殿出货,他那份就没要。
想到这我手又停在半空,随即又假装做挠头的动作。
哑巴淡淡回了句:“走吧。”
我跟在他身后,脑子里面想:“难道哑巴要找的东西,只有粽子身上才有?我又想到他之前说那句话,当时开棺,他说他最怕的就是里面没有粽子。”
正琢磨着,哑巴突然开口:“想啥呢?”我抬头一看,两人已经走到石阶处了。
我硬挤出一个笑容:“没啥,就是在想这些东西能卖多少钱。”
哑巴说:“光是那个玉璧我就感觉能卖不少。”
我忙接话:“我也觉得。”
接下来,哑巴故技重施,每下一级台阶,就用银针探路,直到从最后一级台阶走下来,俩人才松了口气。
对岸马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喊声:“天牛、哑巴,快过来!”
我把防水袋牢牢别在腰间,朝老烟枪招了招手,老烟枪秒懂,站在水银池对面半蹲着马步,冲我挥手。
我回头看了眼哑巴,哑巴点头,拉着我转了两圈,“嗖”地一下给我扔了出去,我又体验了一把当“炮弹”的感觉。
见我飞过来,老烟枪眼疾手快接住我,转了好几圈才站稳。
他把我放下来:“天牛,没事吧?”
我摆摆手:“没事。”
我看向哑巴的方向,哑巴正在后退,接着一个助跑跑向水银池,脚尖轻点表面,黑袍翻飞间,三两下就来到了近前。
我低头看他的鞋子,还是干的,不知道是液态水银吸附性不强,还是他功夫实在厉害。
正想着,猴子搓着手走过来,脸上堆着笑:“嘿嘿,牛子,快把那金印拿出来给俺瞧瞧长啥样!”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棺材里面已经摸遍了,没有找到金印……”
闻言,猴子搓手的动作一僵,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没有金印?难不成这墓主人把金印吃了不成?”
把头也皱起眉头:“怎么会没有金印呢?”
我说:“我和哑巴怀疑墓主人把金印藏在古墓其他地方去了,也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带进古墓。”
我边说边从防水袋里面取出布包,蹲在地上,解开布包上面的系线,然后把布包一整个摊开:“喏,东西全在这儿了。”众人都围过来看。
把头只看了一眼,就瞪大眼,他拿起那个玉璧在手电光下反复打量:“没错,就是这个!”
我赶紧问:“把头,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玉璧是什么?”
把头笑了:“虽然没有找到金印,但是有这个也是不枉此行了。”众人皆是满脸疑惑。
猴子急道:“把头,你就别打谜语了,你就说这玉璧值钱不?”
把头看着玉璧,缓缓开口:“这叫‘赭云镇赤壁’,明代宣慰使多驻边疆,这就是玉璧‘镇赤’二字的含义,又显‘威服四夷’的官贵之气,完全符合墓主人的身份。我也是前些年,无意间在一本老县志上面看到过这个字眼,上面并没有说这玉璧在谁的手上,现在看来,在墓主人手上也是于情于理!”
把头拿起玉璧在手心掂了两下:“至于能值多少钱……”
把头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东西还没有听说哪里有出土,哪里有交易记录,我估计这可能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堪称孤品!”
把头突然笑了:“这东西无价无市,说白了,值多少钱,还得是我们说了算!”
猴子直接蹦了起来:“把头,照你这么说,这玩意值多少钱,取决于我们喊多少?”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我能喊个一千万不?”
把头点头:“别说一千万,你喊个两千万都行,但是……”
把头话锋一转:“前提是有人买,只有真正懂它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不懂的人,你喊一百万人家都嫌多,所以钱多钱少先不说,关键是要有人收。”
猴子听完把头的话,顿时蔫了:“把头,你这不等于没说吗?万一没人要可咋整?”
把头暗金色瞳孔闪过一抹精光,他哈哈大笑:“大志,你记住了,是金子它总会发光,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就会有交易。好的东西,你对不懂的人说,只是对牛弹琴,而懂的人,根本不用说,他们就会抢着交钱。就好比把这玉璧放在鬼市拍卖,可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是啥东西,有啥亮点,但当主持人告诉大家,这是明代唯一的‘海外宣慰使’用过的玉璧,这历史价值就是不可估量的,加上这块玉璧颜色少见,温润细腻,晶莹剔透,几百年过去了还保存得这么完好,没有半点瑕疵,就算再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更别说是那些有钱的大老板,甚至是那些身价过亿的大收藏家了!”
说完,把头拍着他肩膀:“放心,好东西不愁卖。”
猴子听完把头的话,摸着那玉璧,直咽口水:“乖乖,这玉璧竟然这么值钱。”
把头又叹了口气:“可惜没有找到那金印,估计是墓主人把金印传给儿女了,毕竟这金印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他死后,儿女上位,肯定是把这金印留给儿女,以象征身份,巩固地位。可惜史书上并没有其子济孙,其女施二姐之墓的相关记载,最大的可能就是葬于旧港,要是在旧港就没希望了。”
猴子嘿嘿笑:“把头,就算没有金印也没啥,这玉璧就已经够咱大赚一笔了!”
他又随手在布袋里取出一根玉塞:“而且咱还有这么多‘玉棒子’,这些‘玉棒子’一看就值钱!”
他拿着手上的一根玉塞,在手上把玩了两下:“就是长得有点奇怪,一边圆,一边尖的。”
说着还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就是有股子怪味,闻着就像那好多天没洗的胳肢窝似的……”我和哑巴对视一眼,都把头扭过一边憋笑。
把头看了一眼猴子手中的玉塞,表情变得有点古怪,他用眼神询问我和哑巴,我俩点了点头。
把头干咳两声,也把头扭到一边,虽然看不到把头的表情,但是他微微抖动的肩,已经出卖了他。
猴子见我们表情古怪,挠着头问:“咋了,这‘玉棒子’有说法?”
我憋笑憋得脸都红了,见他这样问,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哑巴清了清嗓子:“你手上拿的是那‘尸体’的肛塞,你还拿着闻……”
猴子以为听错了,掏了掏耳朵,侧着头问:“你刚说啥?什么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