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况天龙擦拭着钓竿,眼中满是惬意:“钓鱼就像倒斗,耐心、眼力缺一不可,等着鱼咬钩的滋味,比挖到明器还过瘾!”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中,把头突然转向姜云:“你和三清教那常老头,如今谁更厉害?”
“那老不死的?”
姜云冷笑,发丝无风自动:“自从十五年前他被锁进三清教‘寒渊水牢’,再没露过面。若他还活着,我四成胜算,若我突破第七层……”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就是他该怕我了。”
把头皱眉:“别冒险,这江湖第一的虚名,不要也罢。”
姜云看向况天龙,语气柔和下来:“我早没了争强好胜的心,守着龙爷,比什么都重要。”
况天龙背过身去整理渔具,虽然动作如常,但微微发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转头问把头:“什么时候动身?需要什么尽管跟小青说,他会安排。”
“今晚就下水。”
把头神色凝重:“夜长梦多,万一消息走漏……”
况天龙点头:“出货怎么分账?”
“小青说三七开,我拿七,但都是自己人,五五分才合理。”
“就按三七!”
况天龙拍板:“你在明处倒斗,底下兄弟要养,开销大,我们在暗处接应,成本低。听我的!”
把头还要争辩,况天龙抬手止住:“再推就是见外了!中午一起吃个饭?”
“谢兄弟好意,但事不宜迟。”
把头婉拒:“等捞起沉船,再好好喝个痛快!”
告别时,况天龙塞给把头一个油纸包:“刚钓的石斑,带回去尝尝鲜。”
姜云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轻声道:“年轻人,水下当心。”那眼神,仿佛已经预见了什么。
又闲聊了几句,我们便与两人告别。
回到车上,把头吩咐陈远:“准备六套最好的潜水服以及水肺,六个顶级头灯,大志的尺寸特殊,得定做。”
猴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陈远连忙应道:“包在我身上,今晚之前一定搞定!”
把头又问:“有没有卖军用武器的渠道?”
陈远神秘一笑:“不用买,我们自己有武器基地。”
“小青还有这能耐?”把头惊讶道。
“这都是小意思。”
陈远说着,神色严肃起来:“潜水装备容不得半点差错,我得亲自去盯。”
他转头叮嘱司机:“送各位去武器基地,我随后就到。”
随着陈远的车疾驰而去,我们的车子也发动,朝着相反方向驶去。
我望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礁石滩,况天龙和姜云的身影越来越小,却像两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心里像揣了团乱麻。
悄悄往把头身边挪了挪,捂住嘴压低声音:“把头,那个姜云究竟是男是女?还有你们说的常老头又是谁?”
把头瞪了我一眼,干咳两声,朝司机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瞬间明白过来,赶紧闭上嘴,靠在窗边假寐,可满脑子都是姜云那雌雄莫辨的面容和神秘莫测的武功。
百无聊赖之际,我摸出手机给小芸发消息:“我见到况天龙了。”
没过多久,手机震动起来。小芸发来一连串惊讶的表情包:“你见到龙爷爷了?他最近还好吗?是不是又在和其他老头下象棋?”
我忍不住笑了,回复道:“挺好的,身子骨硬朗得很,没在下象棋,在钓鱼呢。”我对着老烟枪怀里用油纸包着的石斑鱼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老烟枪瞥见,打趣道:“又和小娘子聊天呢?”
把头也跟着笑了笑。我干咳两声辩解:“是她问我到香港没。”
老烟枪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照片刚发过去,小芸秒回:“石斑鱼超好吃!”
还跟着一个流口水的表情包:“我今晚要来香港。”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了。
飞快瞄了眼周围,把头他们都闭着眼休息。我连忙打字:“你来香港干啥?不上课了?”
“笨蛋!明天周六!”她发来调皮的吐舌表情。
我看了眼日期,6月9日,星期五。继续追问:“来香港做什么?”
“找你玩,顺便看海青哥和龙爷爷,还想看看沉船!我能跟着去不?”
我急得额头冒汗,飞速打字:“不行!水下太危险,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切!你不就比我大一岁?我十三岁就会游泳了!”
她发来竖中指的表情:“而且我可是专业的!”
我抓了抓头发,回复道:“这不是会不会游泳的问题!我们是专业团队,水下情况复杂,根本顾不上你!”
话刚发出去就愣住了——其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深潜,又有什么资格说教?
但还是强硬地补上一句:“总之不许来!太危险了!”
小芸发来个气鼓鼓的表情:“哼!不让我来,我找我爸说!”无论我再发什么,她都不再回应。
我望着手机屏幕,心里慌成一团,想跟把头说,却看他闭着眼休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在一处偏僻的山区。
眼前是个挂着“福满园农家乐”招牌的地方,门口站着两个看似服务员的中年人,腰间鼓鼓囊囊的。
其中一人见奔驰车停下,立刻拿起对讲机低语。
司机带我们下车,和两人交谈几句后,领着我们往里走。每十米就有两个“服务员”站岗,一路上至少看到二十人。
我心里犯嘀咕:“这哪是农家乐,分明是戒备森严的据点!”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迎上来,他穿着粗布麻衣,手上布满老茧,虎口处结着厚厚的疤,一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枪的练家子。
“敢问可是林把头?”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头点头回应。
男人拱手道:“我是老刀,负责看场子。”
随后男人领着我们穿过摆放着农家土灶的堂屋,两个大妈在一旁洗菜,门口却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间别着的家伙事若隐若现。
推开一扇木门,里面竟是个茶室——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山水画,八仙桌上摆着个粗陶茶壶和几个豁口的茶碗,角落里还堆着几捆柴火,看着倒真像寻常农家。
老刀要给我们沏茶,把头摆摆手:“不必客气,直接带我们去地方吧。”
老刀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缺牙,领着我们走到一面挂着《松鹤延年》壁画的墙前。
他掀开壁画,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从钥匙扣里找到一根细铁签。
我这才发现墙上有个极小的孔洞。
只见他将铁签插进孔里一转,墙体发出“咔嚓”一声,缓缓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黑漆漆的走廊。
众人都吃了一惊。老刀嘿嘿笑道:“请随我来。”
他打开开关,昏黄的壁灯亮起,看起来就像一个古老的隧道。
把头问道:“外面那些‘服务员’……”
“都是自家兄弟,都揣着家伙。”老刀解释道。
走过转角,两个手持冲锋枪的汉子笔直站立,见我们过来,“啪”地敬了个军礼。
老刀示意开门,对方掏出磁卡一刷,“滴滴”两声,门应声而开。
就这样,我们又经过两道关卡,每处都有荷枪实弹的守卫。
我暗自心惊:“光是明面上就有四重防护,这武器基地简直固若金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