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在后面轻轻掐我腰:“张天牛,你平时出门还在身上带这个?”
我头也不回地说:“防身用的。”
那黄毛见我这样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从后腰抽出一把弹簧刀把玩了两下:“小子,老子没功夫陪你玩过家家,既然你要学英雄救美,那老子就陪你玩玩。”话音刚落,另外二人也从腰间抽出弹簧刀。
三人慢慢朝我们逼近,我一边后退,一边目光在三人身上游走,心想:“谁要是先发动攻击,我就按着谁砍。”
正想着,那黄毛率先发动攻击,他假装朝我面门刺来,我正要挥刀格挡,他又马上收手,直攻我下盘,我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刚站稳脚,另一个醉汉又从侧面朝我刺来,我顺势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攻击。
我俩被三人逼近一个巷道,我冲身后的小芸大喊:“快往后跑,不用管我!”
小芸在后面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她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擦了擦流进眼里的汗:“没事,我在考古队有练过,这三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为首的黄毛又开始大笑,他扭头对身旁的醉汉喊:“听到没,这小子说我们三人不是他的对手。”闻言,那两个醉汉也笑了,笑得直不起腰。
我趁几人大笑的功夫,连忙带着小芸往后退,那黄毛见我们要跑,又挥着弹簧刀朝我们刺来。
我抓起旁边垃圾桶上的一块木板就扔了过去,黄毛把那木板拍到一边:“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他冲旁边一名醉汉喊:“二狗,你去对付那女的!”
被叫做二狗的男人突然绕到我们身后,堵住了我俩的退路。
我把小芸护在身后,捏着匕首的掌心全是汗。这时,黄毛率先发动攻击,我连忙用匕首格挡,二狗突然朝小芸的方向扑去。
来不及了!我只好转身抱住小芸,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刀。
小芸身上都在抖:“天……天牛……你受伤了……”我连忙又转过身,面对着三人。
我忍着背上的疼痛,硬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小伤。”
话音刚落,那黄毛又朝我前胸刺来,我连忙举起匕首格挡,却没想这黄毛再次收手,弹簧刀在手掌转了两圈,又朝我大腿刺去。
我防守不备,又被划了一刀,但就是因为他转刀的动作,我看见了他手腕上的纹身——那是一个虎头。
我脑海里面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我连忙冲几人大喊:“等……等等!你们可以不相信她是石家闺女,但你们可认识胡老大?”
黄毛的动作猛地顿住,举着刀的手悬在半空,眯着眼打量我:“胡老大?哪个胡老大?”
我冷哼一声:“广州还能有几个胡老大?我说的是虎头帮的胡老大!脖子上面挂个大金链子那个!你们手腕上这虎头纹身,不就是他手下的记号?”
这话一出,三个醉汉脸上的笑全僵住了。黄毛低头瞅了瞅自己手腕,又抬头看我,眼神里多了几分不确定:“你认识胡老大?”
“何止认识。”
我故意拖长调子,忍着背上的疼挺直腰板:“上个月还跟他在‘海鲜舫’喝酒,他还说要收我当小弟,是我嫌麻烦没答应。”这话半真半假,之前确实跟胡老大打过交道,但收我做小弟纯属瞎编。
黄毛脸上的醉意消了大半,跟另外两个醉汉对视一眼,那个叫二狗的醉汉突然挠头:“王哥,这小子不会是瞎编的吧?你看他那副穷酸样,像是认识胡老大的人吗?还跟胡老大一起喝酒?这不是扯犊子是啥?”
另一个醉汉也接话:“是啊王哥,别被这小子骗了,要我说管他认不认识胡老大,先把这小子和那小妮子关几天再说,要是这几天没出啥事,那就说明这小子是骗人的。”
黄毛皱了皱眉,对两人摆了摆手,又上下打量我半天:“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可有证据?”
我笑了笑,从裤兜摸出手机:“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个电话一打过去,可就收不回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黄毛明显犹豫了,他再次上下打量我:“小子,你也想清楚了,如果你这个电话救不了你,你知道是什么后果!”我没说话,直接在通讯录找到陈远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秒就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陈远的声音:“天牛?找我有什么事?”
我故意开了免提:“远哥,是我,我现在在广州,和小芸在一起,现在遇到了点事……”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连着那黄毛说“如果她是石家闺女,那他就是况天龙”这句话也说了。
电话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拍碎了什么东西:“什么?你再说一遍?!”这句话陈远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我都吓了一跳。
我印象中的陈远都是很和善的,从没见过他这么大的反应,此刻我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陈远额头暴起的青筋。
我瞟了一眼三人的表情——黄毛喉咙滚动了一下,明显是有点慌了。
被陈远这么一吼,我也有点慌,我又把之前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静:“地址。”
我连忙给他报了地址:“在天河城旁边的顺记刨冰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
“把手机给他们领头的。”我看了一眼黄毛,试探着把手机递过去。
黄毛接手机的手都在抖,他手抖着把手机放在耳边:“喂……您……您是?”
电话那头传来陈远冰冷的声音,像是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冰块:“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条就是在那里等胡彪过来,放心,你不会等太久的。第二条就是赶紧跑,当然,你还是会见到胡彪,只是稍微晚一点,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您……喂?……喂?”黄毛看着手机屏幕,发现对方已经挂了,他颤颤巍巍地将手机递给我。
他的脸很白,白得像是脸上刷了层面粉,手里的弹簧刀“当啷”掉在地上,他突然“扑通”跪在地上:“误……误会……都是误会!兄弟你别往心里去!”
二狗也赶紧把刀揣回兜里,跟着“扑通”跪下:“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另一个醉汉也在二狗旁边跪下:“大哥,我们刚刚是喝了酒才……”
我心里松了口气,表面上还得端着:“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挺横的吗?”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黄毛捡起地上的弹簧刀递给我:“刚刚伤到兄弟的地方,兄弟您想砍回来就砍回来,我王某绝不避让!”
我从黄毛手上接过弹簧刀,假装在他大腿上比划:“哟,还挺有骨气!啧,从哪里开始下刀好呢?”黄毛抖得像筛糠,我看见他裤裆都湿了一片。
我眼睛转了转,随即把刀扔在一边:“算了,还是等胡老大来了再说吧。”说完我就蹲在地上,从裤兜摸出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