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引擎舱还飘着未散尽的机油味,铁手正跪在发烫的引擎外壳上,用扳手拧着最后一颗螺丝。黑鸦蹲在旁边递工具,指尖划过引擎壁上的抗引力符文——那些符文比之前暗淡不少,暗涡眼一战的损耗,得靠后续找补给站才能彻底修复。
“引擎暂时能维持七成功率,”铁手抹了把脸上的油污,声音沙哑,“要到103号信号塔还得三小时,这期间不能再遭遇战斗,不然引擎扛不住。”
主控室里,银狐正将怀表放在信号解码器上。表盖内侧的符文与解码器屏幕上的波纹对应,屏幕上跳出一串杂乱的星骸频段数字——这是陈敬留下的联络密码,只有接入特定信号塔发送,才能联系上那批旧部。陈默站在她身边,指尖点着屏幕上的数字:“我爸当年研究过星骸频段,这种密码得按‘符文顺序’重组,你看这串数字里的‘7、19、36’,刚好对应怀表上的三道家族符文。”
银狐点头,按陈默说的调整解码器参数。当数字重组完成时,屏幕上跳出一行坐标——正是废弃的103号信号塔,位于星骸边境的“灰雾带”,那里常年飘着能干扰雷达的星尘,是联邦监控的盲区。
“联络信号的参数调好了,”银狐松了口气,刚要关掉解码器,屏幕突然闪了下,跳出一个微弱的红色光点,“这是……跟踪信号?”
鹰爪立刻凑过来,手指在监测仪上飞快滑动:“是联邦的侦察舰!一艘小型舰,藏在后面的星尘云里,距离我们不到一小时航程,应该是主力舰队撤退时留下的尾巴,在盯我们的路线!”
陆沉刚好走进主控室,听到这话皱起眉:“不能让它跟着我们去103号信号塔,否则旧部的位置会暴露。”他看向银狐,“符文波炮修复得怎么样?能不能打残它?”
“炮身没问题,但能量只够一次强击,”银狐转头看向小张,小张立刻点头:“我和旧部检查过,只要瞄准侦察舰的引擎舱,一次就能让它失去动力!”
“好。”陆沉抬手按了下通讯器,“铁手,调整航线,往左侧星尘云靠,把侦察舰引出来;小张,符文波炮充能,等它露面就开火;鹰爪,全程监控它的动向,别让它跑了。”
破风号的舰体缓缓转向,朝着左侧的星尘云驶去。没过多久,监测仪上的红色光点果然加快速度,从星尘云里钻了出来——是一艘联邦的“蜂鸟级”侦察舰,舰体小巧,速度快,但装甲薄弱。
“就是现在!”小张的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破风号的舰首亮起一道淡金光束,符文波炮精准命中侦察舰的引擎舱。爆炸声在星空中响起,侦察舰的舰体冒起黑烟,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往星尘云里坠去。
“解决了!”鹰爪松了口气,刚要汇报,林默突然按住信标,脸色发白:“陆沉,你快来!陆玥的意识又有波动,这次不是碎片记忆,是……警告!”
陆沉快步走到观测台。信标屏幕上,陆玥的意识光点在剧烈闪烁,画面里是她在囚笼里没说过的场景——联邦的研究员围着一个透明容器,容器里装着半块源质暗核,旁边的屏幕上写着“暗核复制计划”。“她在警告我们,联邦在研究暗核,”林默的声音发颤,“而且她还感应到,103号信号塔附近,有和容器里一样的暗核能量波动。”
“是旧部的暗核,还是联邦的?”陈默皱眉,手指在草稿纸上飞快画着103号信号塔的结构,“我爸当年说过,那批旧部里有擅长‘暗核隐藏’的人,按道理不会暴露能量波动,除非……”
“除非塔上有联邦的人,或者旧部遇到了麻烦。”陆沉接过草稿纸,目光落在信号塔的顶层——那里是信号发送室,也是能量波动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不管怎样,我们得去看看,不能放弃唯一的联络机会。”
半小时后,破风号抵达灰雾带。舷窗外飘着灰蒙蒙的星尘,能见度不足百米。林默用信标校准坐标,终于在星尘深处看到了103号信号塔的轮廓——塔身锈迹斑斑,顶端的信号天线断了一半,像是废弃了很久,但塔身上隐约能看到一道淡金色的标记,是陈敬家族的符文,说明旧部来过这里。
“信号塔的能量反应在顶层,”鹰爪盯着监测仪,“而且……还有活人的气息,不止一个,能量波动很杂,有旧部的暗核波动,还有一种陌生的波动,不是联邦的,也不是星骸的。”
陆沉转头看向零,零的身影飘在舷窗边,光粒在微微闪烁:“那是‘初代残魂’的波动!很微弱,像是被封印在塔里,和我一样,是当年封印星骸时留下的!”
“初代残魂?”银狐愣住,“我爸的联络密码里没提这个,难道103号信号塔不只是联络点,还是个藏着初代秘密的地方?”
陆沉没说话,抬手抓起能量枪:“我和零、陈默登塔,银狐你留在破风号,负责监控周围动静,一旦有异常就用联络器喊我们;林默,你用信标感应塔内的意识波动,给我们指路;铁手,随时准备启动引擎,有情况就立刻接我们回来。”
三人登上登陆舱,朝着信号塔飞去。登陆舱落在信号塔中层的平台上,刚打开舱门,就闻到一股腐朽的金属味。走廊里积满灰尘,墙壁上的符文印记已经褪色,但零的光粒一靠近,印记就亮了起来,与她额角的光粒产生共鸣。
“往顶层走,残魂的波动在那边。”零飘在前面引路。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是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看到陆沉他们立刻举起枪——是旧部!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有陈敬先生的符文波动?”为首的人沉声问,枪口依旧对着他们。陈默立刻举起手,露出掌心的家族符文:“我是陈默,陈敬的儿子,这是陆沉,陆明远的儿子,我们是来联系你们的!”
那人愣了下,仔细看了看陈默掌心的符文,才放下枪:“原来是少先生!我们等你们很久了,快跟我们去顶层,首领在等着你们,还有……那个残魂,最近越来越不稳定了。”
跟着旧部往顶层走,陆沉注意到走廊两侧的舱门都锁着,门上贴着禁止靠近的标记。走到顶层的信号发送室门口,旧部首领正站在那里,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块暗核碎片——正是林默感应到的暗核能量来源。
“陆小子,陈小子,”老人开口,声音沙哑,“陈敬先生当年说,等你们带着怀表来,就把这个交给你们。”他递过暗核碎片,碎片上刻着一道初代符文,与陆沉义肢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这是‘残魂唤醒石’,能唤醒塔里的初代残魂,他知道当年封印星骸的全部秘密,还有……联邦不知道的暗核真相。”
陆沉接过碎片,刚要说话,林默的声音突然从联络器里传来,带着急意:“陆沉!快回来!破风号周围出现不明舰队!不是联邦的,舰体上的标记……是当年背叛初代猎兵的‘暗骨组织’!他们来抢残魂了!”
陆沉心头一紧,刚要转身,信号发送室的门突然被炸开。几个穿着银色盔甲的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能吸收暗核能量的武器,直奔老人手里的唤醒石而来:“把残魂唤醒石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为首的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联邦元帅身边的副官,也是暗骨组织的成员!
“暗骨的人怎么会来这里?”陈默握紧能量枪,“他们怎么知道残魂的事?”
陆沉将唤醒石塞进怀里,抬手将零护在身后:“别管那么多,先打出去!破风号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信号发送室里的枪声瞬间响起,初代残魂的波动在塔里剧烈震荡,103号信号塔的墙壁开始往下掉碎石。灰雾带的星尘越来越浓,破风号的引擎声在远处响起,一场新的战斗,在寻找旧部的第一站,骤然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