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的主炮倒计时读秒卡在“5”上,寂灭号驾驶舱的猩红碎片突然炸开,像被风吹散的血雾,缠上陆沉的暗核义肢——被操控的陆玥站在能量槽旁,指尖的猩红刀光抵着自己的胸口,眼底没有半分温度:“再等一秒,我就戳穿这里——你知道的,我死了,真核心永远激活不了。”
陆沉的磁轨炮枪口颤了颤,冷白光擦过真核心的边缘,却没敢落下。零的残魂在义肢里急得跳数据:“别信她!是星骸意识在逼你!激活真核心的瞬间,它会吞了陆玥的意识!”
“沉哥!黑鸦的主炮充能到90%了!小星那边在干扰,但碎片的紫光快撑不住了!”灰鸦的吼声从身后传来,他举着磁轨炮,对着扑过来的星骸碎片连开两枪,穿甲弹炸开的淡蓝光,暂时逼退了那些猩红的“小蛇”。
陆沉的余光瞥见通讯器屏幕——小星的脸占满画面,她怀里的陆玥意识残响正疯狂跳动,铭牌碎片的紫光只剩薄薄一层,贴在跃迁舱的控制台上,干扰着黑鸦残舰的雷达信号:“沉哥!我能摸到黑鸦的控制频道!他在跟手下喊‘等陆沉激活核心就开炮’!他骗你!”
“骗我?”陆沉突然笑了,暗核义肢的冷白光骤然收窄,不再对准真核心,反而转向被操控的陆玥,“你以为我真会激活核心?星骸意识,你也太小看我了。”
被操控的陆玥脸色骤变,眼底的猩红暴涨:“你敢耍我?!”她指尖的猩红刀光猛地刺向能量槽——只要捅穿真核心的外壳,整个寂灭号都会被炸成碎片。
“灰鸦!动手!”陆沉突然吼道。
早有准备的灰鸦瞬间扑向驾驶舱侧面的旧通讯器——那是陆衍当年留下的暗核军团频道,蛇眼远程破解后,早已和跃迁舱的信号连在一起。灰鸦按下按钮,小星怀里的铭牌碎片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光,顺着通讯信号,直刺黑鸦残舰的指挥塔!
“滋滋——”黑鸦的通讯器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他的怒吼瞬间变调:“妈的!什么东西干扰信号?主炮充能停了!”
就是现在!陆沉的暗核义肢冷白光暴涨,零的残魂同步标出方向:“抑制器在黑鸦的左胸口!是块银色的金属盒!他刚才按过那里!”
被操控的陆玥见计划败露,猩红碎片凝成无数把小刀,往陆沉身上射去。陆沉侧身躲开,却被一片碎片擦过胳膊,火辣辣的疼——那碎片竟能腐蚀暗核义肢的金属层,留下一道发黑的痕迹。
“零!能不能用义肢能量暂时压制她的意识?”陆沉拽过灰鸦扔来的备用磁轨炮,对准黑鸦残舰的方向。
“能!但只能撑3秒!她体内的星骸意识太强了!”零的残魂话音刚落,陆沉的义肢突然射出一道淡蓝光,精准命中被操控的陆玥眉心——她的身体猛地僵住,眼底的猩红短暂褪去,露出一丝属于陆玥的清明。
“阿沉……别激活……”陆玥的原声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带着破碎的哭腔,“抑制器……抢抑制器……”
3秒一到,猩红瞬间夺回眼底,她猛地推开陆沉,往驾驶舱外冲:“我要炸了跃迁舱!让小星和你的残响一起陪葬!”
“拦住她!”陆沉刚要追,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铁手的急呼:“沉哥!黑鸦的残舰冲过来了!他亲自驾着小舰登寂灭号了!说要亲手拿真核心!”
陆沉转头看向观测窗——黑鸦穿着联邦的战斗服,手里举着把能量枪,正从寂灭号的登舰口冲进来,左胸口果然别着块银色金属盒,正是星骸抑制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联邦士兵,手里都拎着炸药包,显然是想鱼死网破。
“灰鸦,你去拦陆玥,别让她碰跃迁舱!”陆沉把磁轨炮的子弹上满,冷白光对准黑鸦的方向,“我去抢抑制器——零,帮我锁定他的抑制器,别让他按爆!”
“没问题!但他的抑制器有自爆装置,离他3米内才能抢!”零的残魂刚说完,黑鸦就已经冲到驾驶舱门口,能量枪的红光对准陆沉的胸口:“陆沉!把真核心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炸了这里!”
陆沉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能量槽的边缘,假装慌乱:“别开枪!我给你核心!但你得先放了我姐!”
黑鸦果然上钩,往前迈了两步,伸手去抓真核心:“少跟我耍花样!核心到手,我自然会放了她——前提是她还有意识!”
就是现在!陆沉的暗核义肢突然暴起,冷白光缠住黑鸦的手腕,将他的能量枪打飞。同时,他另一只手猛地伸向黑鸦左胸口的抑制器,指尖刚触到银色金属盒,黑鸦就疯了一样反扑,一口咬在陆沉的胳膊上:“想抢抑制器?我跟你同归于尽!”
“砰!”灰鸦突然从侧面冲过来,枪托狠狠砸在黑鸦的后脑勺上。黑鸦闷哼一声,瘫倒在地,抑制器从他胸口滑落,掉在陆沉脚边。
陆沉一把捡起抑制器,零的残魂立刻传来数据:“按下侧面的蓝色按钮!能释放抑制波,暂时压制星骸意识!快!被操控的陆玥快到跃迁舱了!”
陆沉按下按钮的瞬间,抑制器释放出一道淡蓝的光波,顺着寂灭号的通道蔓延开去。驾驶舱外突然传来陆玥的惨叫,是星骸意识被压制的剧痛——陆沉和灰鸦立刻冲出去,只见被操控的陆玥蜷缩在通道角落,猩红碎片正从她体内往外溢,像退潮的海水。
“姐!”陆沉冲过去,扶住她的肩膀。陆玥的眼底渐渐恢复清明,虽然还有些恍惚,却能认出他了:“阿沉……我刚才……是不是差点伤了你?”
“没事了,姐。”陆沉把抑制器塞进她手里,“有这个,星骸意识暂时不敢出来了。”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小星的欢呼:“沉哥!黑鸦的残舰乱了!他的手下没了指挥,被铁手和蛇眼打跑了!铭牌碎片的紫光也恢复了!”
陆沉刚松口气,零的残魂突然尖叫:“不好!真核心有异常!星骸意识的碎片没消散,反而在往能量槽里钻!它们想强行激活核心!”
众人冲到驾驶舱,只见真核心的冷白光已经变成了淡红色,表面爬满猩红的碎片,能量槽发出“嗡嗡”的异响,像是要炸开。陆玥突然抓住陆沉的手,掌心的抑制器蓝光暴涨:“我知道怎么压制它!但需要我的意识残响和零的残魂一起进去——阿沉,你敢赌吗?赌我能活着出来。”
陆沉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灰鸦、小星通过通讯器传来的信任目光,攥紧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赌。零,准备共鸣。”
零的残魂在义肢里回应:“随时准备!”
陆玥深吸一口气,将抑制器按在能量槽上,同时把小星传来的意识残响也贴了上去——两道淡白光、一道蓝光和猩红碎片在能量槽里撞在一起,炸开刺眼的光芒。陆沉感觉意识被一股力量拽进能量槽,眼前浮现出陆玥的记忆:
是十五年前的寂灭号,陆玥被联邦元帅抓住,逼她交出陆衍的下落。她宁死不从,被星骸意识趁机钻了空子,从此陷入沉睡。而陆衍,就躲在驾驶舱的暗格里,看着她被带走,却不敢出来——因为他知道,只要他露面,所有人都会死。
“阿沉,别恨陆衍叔叔。”陆玥的意识在记忆里对他说,“他是为了保护我们。”
记忆突然碎了,陆沉被拽回现实——能量槽里的猩红碎片已经消散,真核心恢复了冷白的光,陆玥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却笑着举起抑制器:“我们……赌赢了。”
就在这时,寂灭号的广播系统突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带着苍老的疲惫:“阿沉,玥玥,恭喜你们。真核心激活了,星骸意识暂时被压制,但它还会回来——下一次,需要你们找到剩下的源质暗核,才能彻底消灭它。”
是陆衍的声音!
陆沉猛地抬头,看向驾驶舱的暗格——暗格的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去追逃跑的星骸碎片了,等你们集齐12枚暗核,我会回来找你们。”
通讯器里,小星的声音带着惊喜:“沉哥!真核心的能量能修复跃迁舱!铁手哥哥说我们能回家了!”
陆沉扶着陆玥站起来,看着窗外禁忌星骸的暗紫色虚空,手里攥着真核心,掌心的温度传来安心的感觉。灰鸦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好了,救了你姐,拿到了核心,还把黑鸦给收拾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找剩下的暗核了?”
陆玥笑着点头,眼底闪着光:“是该找了。而且,我还记得剩下几枚暗核的线索,当年陆衍叔叔告诉过我。”
零的残魂在义肢里轻笑道:“看来,我们的旅程还没结束。”
寂灭号的引擎重新启动,发出久违的轰鸣声,带着跃迁舱,往1001区的方向飞去。远处的星骸尘埃里,一道淡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陆衍,他远远地看着寂灭号,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然后转身,往星骸深处走去,去追那缕逃跑的星骸意识碎片。
而驾驶舱里,陆沉、陆玥、灰鸦凑在一起,看着陆玥画出的暗核线索图,小星通过通讯器兴奋地喊着要一起去,铁手和蛇眼在跃迁舱里争论着该先修引擎还是先庆祝。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没有人注意到,真核心的底部,还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碎片,正缓缓钻进冷白光里,像一颗埋在光明下的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