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工坊记:青铜铙声
剧本类型
历史轻喜剧
人物表
1. 老班头:50岁,宫束班掌事,手艺精湛却爱念叨,总嫌徒弟们“不务正业”
2. 大牛:25岁,力气大,脑子直,擅长锻打,常被师父骂“憨牛”
3. 小吏:23岁,读过两年书,喜欢琢磨纹饰,总被大牛笑“酸秀才”
4. 阿禾:20岁,手脚麻利,负责打磨、清理,是班组里的“细节控”
5. 李监工:40岁,工部派来的监工,表面严肃,实则爱凑热闹
6. 杂役甲、乙:宫束班帮工,负责搬运物料
第一幕:闲得发慌的工坊
场景
隋大业三年,洛阳城外宫束班工坊——院内堆着半人高的青铜料,墙角立着未完工的门环模具,锻造炉的余温还在,几缕青烟慢悠悠飘向天空。
【开场】
(老班头蹲在门槛上,手里捻着块青铜碎料,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大牛光着膀子,扛着根铁砧子在院里转圈,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夯歌。小吏蹲在石案前,拿着根炭笔在纸上画些歪歪扭扭的纹路,阿禾正蹲在炉边,用小刷子给刚铸好的铜钉除锈。)
老班头:(把青铜碎料往地上一扔)停!都给我停!这都闲了三天了,工部那边连个活计的影子都没有,再这么晃下去,咱们宫束班的手艺都要锈了!
大牛:(把铁砧子往地上一墩,震得尘土飞扬)师父,不是俺想晃啊!前儿个那批殿门铜件送完,李监工就说“且歇着”,俺这膀子力气没处使,再不转圈都要憋出病了!
阿禾:(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老班头)师父,刚磨好的铜钉都码了三箱了,再磨下去,钉头都要磨没了。
小吏:(推了推额前的碎发,把画纸递过去)班头,您看我画的这组云纹,要是刻在铜器上,保准比上次那组好看。就是……没地方刻。
(老班头接过画纸,扫了两眼,又扔回石案):好看有啥用?没活计,你这云纹就是纸上的影子!咱们是打铁铸铜的,不是画符的!
(这时,李监工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从院外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杂役,手里各拎着个布包。)
李监工:(老远就笑)老班头,这是跟谁置气呢?老远就听见你嗓门了。
老班头:(赶紧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李监工?您怎么来了?是有新活计了?
李监工:(走到院中央,指了指杂役手里的布包)活计没有,不过给你们送点“玩意儿”。前儿个清理旧府库,翻出些前朝的青铜残片,还有本记载“铙”的旧册,你们要是闲得慌,不如琢磨琢磨,能不能把这玩意儿给铸出来?
(大牛凑过去,一把掀开布包,里面是几块泛着绿锈的青铜片,还有一本泛黄的竹简,上面的字都快看不清了。)
大牛:(拿起一块青铜片,掂量了掂量)这玩意儿就是“铙”?看着跟破铜片子没啥区别啊,铸它干啥?
李监工:(瞪了大牛一眼)你懂啥?这铙是前朝祭礼用的乐器,声儿洪亮,能传好几里地。如今陛下要修天坛,正缺件像样的礼器,你们要是能铸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
老班头:(拿起竹简,眯着眼看了半天)这上面的字都模糊了,形制、尺寸都不全,就凭这几块残片,怕是……
小吏:(突然凑过来,眼睛亮了)班头!我前儿个在书坊里见过一本《考工记》,里面提过铙的形制,说“铙体似铃,口朝上,柄在下,可执可悬”!咱们要是把残片的纹路对上,再按《考工记》的说法补全尺寸,说不定能成!
大牛:(挠了挠头)补尺寸?那玩意儿能准吗?别铸出来是个“四不像”,到时候李监工怪罪下来……
李监工:(摆了摆手)怪罪啥?反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练手艺了。成了,陛下有赏;不成,也不亏啥。怎么样,老班头,敢试试不?
(老班头看了看院里的徒弟们,又看了看手里的青铜残片,突然一拍大腿):试!为啥不试?咱们宫束班凭手艺吃饭,还能被这点难住?大牛,生火!小吏,把《考工记》借来,咱们先画图纸!阿禾,你去把库房里的精铜料搬出来,挑最纯的!
阿禾:(眼睛一亮)好嘞!
大牛:(扛起铁砧子就往炉边跑)得嘞!这就生火,保准把炉子烧得旺旺的!
第二幕:鸡飞狗跳的铸铙记
场景
三日后,宫束班工坊——锻造炉烧得通红,炉边摆着刚画好的铙身图纸,石案上堆着揉好的陶土,大牛正抡着大锤锻打青铜块,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
【场景展开】
(小吏蹲在陶土前,手里拿着根木模,正在刻铙身的纹饰,阿禾蹲在旁边,帮他把刻好的陶片拼接起来。老班头站在炉边,手里拿着根长铁钩,时不时扒拉一下炉里的青铜料。)
老班头:(朝大牛喊)大牛!轻着点!这精铜料脆,别一锤子砸裂了!
大牛:(放慢了锤速,喘着粗气)知道了师父!可这铜块硬得跟石头似的,不用劲敲不开啊!
小吏:(突然“哎呀”一声,手里的木模掉在地上,刻了一半的云纹断了)坏了!这陶模脆得很,一失手就断了!
阿禾:(赶紧捡起木模,看了看)没事,我这里还有备用的陶土,咱们再重新刻。就是……刚才刻的那半云纹,得重新画了。
小吏:(拍了拍大腿,懊恼地说)都怪我,刚才光顾着看大牛打铁,分神了。
老班头:(走过来,拿起断了的陶模看了看)没事,重新刻就是。小吏,你记着,铸器跟做人一样,得专心,一点都不能分神。这铙是礼器,纹饰要是歪了、断了,那就是对上天的不敬,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
小吏:(点点头)知道了班头,我这就重新刻,保证不分神。
(这时,大牛突然“哎哟”一声,扔下大锤,捂着手往后退。)
阿禾:(赶紧跑过去)大牛哥,你咋了?
大牛:(把手伸出来,指头上烫起了个水泡)刚才溅了点铜水在手上,没事,不疼。
老班头:(皱着眉走过去,抓起大牛的手看了看)还说不疼?都起水泡了!阿禾,去把库房里的烫伤膏拿来,给大牛涂上。大牛,你歇会儿,换我来锻打。
大牛:(摆了摆手)不用师父,这点小伤算啥?俺还能打!
老班头:(瞪了他一眼)让你歇你就歇!手上有伤,万一再砸偏了,把铜料毁了,你赔得起吗?
(大牛不敢再犟,乖乖走到一边坐下,阿禾拿着烫伤膏过来,小心翼翼地给他涂在水泡上。小吏重新拿起木模,专心致志地刻着纹饰,老班头则抡起大锤,一下一下地锻打青铜块,节奏稳得像钟摆。)
【转场】
五日后,工坊中央摆着一个半成型的青铜铙陶范,老班头、大牛、小吏、阿禾围在旁边,正往陶范里灌注熔化的青铜液。青铜液泛着金黄色的光,顺着陶范的缝隙缓缓流进去,冒着淡淡的青烟。
阿禾:(紧张地盯着陶范)班头,您说这铜液能灌满吗?别到时候缺了一块。
老班头:(手里拿着长勺,慢慢往陶范里补铜液)放心,咱们算好了量,差不了。大牛,你盯着点火候,别让铜液凉了。
大牛:(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师父,炉子里的火还旺着呢!
小吏:(双手合十,小声念叨)可千万别出岔子,这陶范咱们刻了三天,要是铸坏了,又得重新来。
(半个时辰后,青铜液终于灌满了陶范,老班头放下长勺,长出了一口气。)
老班头:行了,让它慢慢凉透,三天后再开范。这三天,咱们轮流守着,别让猫狗啥的碰着。
大牛:(拍着胸脯)师父,晚上我守着!俺年轻,不困!
阿禾:(笑着说)大牛哥,晚上冷,我给你拿床被子。
小吏:(也凑过来)我白天守着,顺便再看看《考工记》,看看有没有啥要补的。
第三幕:铙声震洛阳
场景
三日后清晨,宫束班工坊——陶范已经被拆开,一尊青铜铙立在院中央,铙身刻着云纹和夔龙纹,泛着青绿色的光泽,柄部缠着红绸,看起来庄重又精美。老班头、大牛、小吏、阿禾围在旁边,眼神里满是期待。李监工带着几个工部的官员,站在院门口,等着看成果。
【场景展开】
李监工:(走到青铜铙前,绕着转了一圈,伸手摸了摸铙身)老班头,这就是你们铸的铙?看着倒是挺像样,就是不知道……声儿怎么样。
老班头:(深吸一口气,对大牛说)大牛,你来试试,轻着点敲。
大牛:(点点头,拿起旁边的木槌,双手握着,小心翼翼地往铙口敲去)
(“当——”一声洪亮的声响突然炸开,声音浑厚又绵长,顺着工坊的院墙飘出去,院外的树枝都跟着晃了晃,几只鸟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走。在场的人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惊讶。)
小吏:(最先反应过来,激动地说)成了!班头,成了!这声儿也太响了!
阿禾:(捂着嘴笑,眼睛里闪着光)我就知道咱们能成!这铙真好看,声儿也好听!
李监工:(愣了半天,才拍着手笑)好!好啊!老班头,你们宫束班可真是好手艺!这铙的声儿,怕是能传到洛阳城里去!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骑兵骑着马跑过来,在院门口停下,翻身下马。)
骑兵:(对着李监工抱了抱拳)李监工,陛下听说宫束班铸出了青铜铙,让您赶紧把铙送到天坛去,陛下要亲自听一听!
李监工:(眼睛一亮,赶紧说)好!好!这就送!老班头,大牛,你们跟我一起去,把铙抬上马车!
老班头:(激动得手都有点抖,对徒弟们说)快!把铙抬上马车,咱们去天坛!
(大牛和几个杂役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青铜铙抬上旁边的马车,老班头、小吏、阿禾跟在后面,脸上满是自豪。马车缓缓驶出工坊,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走去。)
【转场】
当日午时,洛阳天坛——天坛中央摆着青铜铙,隋炀帝站在铙前,身后跟着文武百官。老班头、大牛、小吏、阿禾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
隋炀帝:(指着青铜铙,对身边的大臣说)这就是宫束班铸的铙?看着倒是古朴庄重。来人,敲来听听。
(一个侍卫拿起木槌,朝着铙口敲去。“当——”铙声再次响起,比在工坊里更洪亮,顺着天坛飘出去,传遍了整个洛阳城。街上的行人停下脚步,抬头往天坛的方向看,脸上满是惊讶。)
隋炀帝:(闭上眼睛,听了半天,才睁开眼,笑着说)好!好一个青铜铙!声儿洪亮,形制精美,不愧是宫束班的手艺!老班头,你们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老班头:(赶紧跪下,磕了个头)陛下,草民们不求赏赐,只求能继续为陛下铸器,把宫束班的手艺传下去!
大牛:(也跟着跪下,大声说)陛下,俺也不求赏赐,俺就想多铸几件像样的铜器,让大伙儿都知道咱们宫束班的手艺!
小吏:(跟着跪下)陛下,草民只求能多看看书,把更多的纹饰刻在铜器上,让咱们大隋的铜器,比前朝的还好!
阿禾:(也跪下,小声说)陛下,草民只求能把每一件铜器都打磨好,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隋炀帝:(笑着点头)好!好一群憨直的匠人!既然你们不求赏赐,那朕就赏你们宫束班“御用工坊”的牌子,以后宫里的铜器活计,都优先给你们做!
老班头:(激动得老泪纵横,带着徒弟们磕了个头)谢陛下!草民们定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青铜铙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当——当——”,声震洛阳,也震响了大隋的晨光。老班头看着徒弟们,又看了看眼前的青铜铙,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群“憨货”,终于用自己的手艺,闯出了名堂。)